還有另外一盞河燈,是顏色更為花哨鮮亮的花船,顏色不夠古樸,但上面各色花朵的擺放極為講究,花哨卻並不俗氣,反而十分精緻。顏色和顏色之間的映襯和互補,讓人懷疑這盞燈的製作者是不是受過專業的美術教育。
這年頭,學美術的都這麼難了嗎?都去燒烤店再就業了?難道學美術的串的串兒比別人串的更好看?
看到這兩盞燈,姚松青覺得,不是沒這個可能。
果然,高手在民間啊!
姚松青本想直接拿起燈來看看的,真見到實物,卻碰都不敢碰了。
「這能放進水裡?」
「當然。」鄔聲已經在出租屋裡試過了,燈籠浮在水面上,只要不遇到太大的風浪,就不會被摧毀。
「那我能拿起來看看嗎?」
「可以。」鄔聲連忙把燈籠舉起來給姚松青看。
不抬手還好,一抬手,就讓姚松青看到了燈籠之外的東西。
白日明媚的陽光穿透了少年手指最外一層輪廓,讓他的手指頭呈現出一股淺淺半透明的紅。
這雙漂亮的手指上,覆著幾道新鮮的傷痕。
這是鄔聲今天下午做燈籠時,不小心被竹刺刺到,弄出來的傷口。
他倒是也沒有太疼,主要是在萬花國裡已經疼習慣了,鄔聲對疼痛的承受能力遠比一般人要強。
但這傷痕看在姚松青眼裡,卻代表著十分關鍵的資訊。
「這兩盞燈籠,都是你做的?」姚松青萬分驚喜地看向鄔聲。
「我……我……」被姚松青目光熾熱地盯著,鄔聲忽然不敢說話了。
如果承認是他的話,那……燈籠是不是就賣不上價了?
可撒謊的話,一旦謊言被揭穿,推薦他的喬智豈不是會很難做?
算了,少賺一點就少賺一點吧。
願意幫他的人,他不想給他們帶去麻煩。
剛剛,喬智說,他們是朋友。
鄔聲低垂下眼:「是我。」
「天吶。」姚松青沒想到竟然真讓他猜對了,「喬智,你去我的車裡,給他拿創可貼。」
喬智也看到了鄔聲手上的傷。
白色的肌膚上臥著紅色的傷口,看起來怪可憐的。
姚松青沒發話之前他就想走了,姚松青一發話,更是直接跑開了。
把喬智支開了……
鄔聲看了一眼喬智的背影,單獨面對著姚松青,忽然有些不安。
這是要把喬智支開,然後單獨告訴他,他的燈籠不行了嗎?
沒事,沒事,鄔聲安慰自己,雖然做燈籠的成本讓他很心疼,但是這種事情他早就習慣了,竟然也沒有太大的失望感。
姚松青則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你家祖上是做燈籠的嗎?」姚松青拿著那盞燈,轉來轉去,忍不住和鄔聲多攀談了幾句。
鄔聲快要緊張死了。
「不是的。」鄔聲搖搖頭。
萬花國裡能夠家族傳承的產業,一般都被那些代代都有美人誕生的家族給壟斷了。
也得先是美人,才有資格去評大師資格,他們的手藝也是要先傳給漂亮的弟子的。
鄔聲做燈籠的手藝,還是做雜工時,東學一點,西學一點,再加上自己琢磨,才會的。
至於做出來的燈籠……鄔聲覺得也挺好看的,不輸那些大師做的。不過怪他長得醜,連累他的燈籠,只能被人喊成「那個臭糊紙的做的」。
「真能防水嗎?」姚松青又問。
他感覺這兩盞燈太漂亮了。
漂亮到顯得有些不經折騰。
「可以的。」鄔聲解釋道,「這是桐油紙,防水的,做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