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在疤面身上。
“和我冷軍生在一個城市,只能怨你倒黴,以後不要再出來混,你還有兩條腳筋。”
三名少年在眾人驚駭的目光裡揚長而去,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電閃雷鳴的雨霧中。大太保、二太保雙手被廢,名噪一時的“十三太保”團伙在道上消失。這座城市到處流傳著冷軍和另一個冷漠少年各種版本的故事,老人都說這兩名少年是煞星轉世。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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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奶奶(1)
秋天來得很快,自鐵路檯球廳的事情以後,冷軍三人都沒再回家裡住,一是擔心疤面和王勇報案,再也是防著“十三太保”來尋仇。他們在市郊租了套獨門獨院的房子,院子裡有棵高大的槐樹和一根鋸掉樹冠的粗大樹幹。平時幾個人很少外出,出去一次就買夠幾天的食物。駱子建閒著無聊,天天圍著樹樁走步,出刀。冷軍眯著眼靠在院子裡曬太陽,連著看了幾天駱子建練刀的套路後,冷軍也開始圍著樹樁練刀。駱子建覺得冷軍雖然不像他從小就習武,但冷軍對如何用最有效的方法擊倒對手,有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倆人沉穩地走步,觀察想象中的假想敵。意念中空隙出現,心到手到,瞬間出刀,命中目標,一根粗大的樹樁被倆人砍得刀痕累累。張傑覺得這倆人很無聊,對著一根不會動的木頭一看就是一天,而且還能看得渾身殺氣騰騰,他不知道這幾個月的深居簡出,冷軍和駱子建對刀的使用和控制,再不是普通人的胡砍蠻捅。二人現在就像躺在冰水中的一柄利刃,冷靜鋒利、寒光凜冽。
在院子裡悶了幾個月,張傑終於出去重操舊業,一是想出去透透氣,再是三人身上的錢也所剩無幾。外頭一直很平靜,“十三太保”也沒有報案。每次回來,張傑帶回牛肉、燒雞,也帶回外面的一些訊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這座城市並未因“十三太保”的覆滅和冷軍三人的藏匿就開始平和。沸騰著野心與虛榮的熱血,同樣在另一些年輕的身體裡流淌,幾夥勢力正悄然形成。
張傑像往常一樣,尾隨著獵物,伺機下手,而幾個人卻一直尾隨著他。跟到一個煙攤前邊,張傑得手,疾步離開。在一條僻靜小巷裡張傑停下,把包裡三百多塊錢塞進襪筒。張傑看一眼黑色人造革包,一面印著長江大橋圖案,一面印著“上海”兩個字。空包划著弧線甩到屋頂,張傑發現巷子兩頭堵上了人,都吊著膀子走路,穿沒有外套的軍襖,混混兩字寫在臉上。
“哈,華子,長出息了,你媽的想嚇死我!”張傑認出其中的一個人。華子一直在南城郊混,有田不種,天天跟著社會上的人蹭點吃喝。張傑覺得今天華子要敢對他動手,這世界真是翻了天了。華子沒搭茬,和幾個人逼住張傑。
“拿出來。”為首一人帶點南郊口音,雖然白白淨淨,也能看出是農民堆裡混出來的刁民。這就是後來一直被冷軍追殺的黃國明,也是看守所所長黃瑞雲的侄子。
“行!你們連冷軍的錢也敢拿。”張傑挑釁地看著黃國明。
突如其來的一個側肘把張傑砸得滿天星斗,張傑眼角發麵一樣腫起。
“冷軍算個屁!還端牌子嚇唬你爺爺。”黃國明猛地叉住張傑脖子,張傑頓時滿臉通紅,青筋暴起。華子立在後頭冷笑。
看著鼻青臉腫的張傑,冷軍三人回了趟機械廠家屬區。冷軍家去年從破爛骯髒的南城搬到了機械廠家屬大院,機械廠是省大型企業,職工上萬,連自來水廠都自建。自冷軍搬去後,機械廠一幫小孩視敢打敢衝的冷軍為偶像,冷軍一直不願帶他們在社會上混,平時只和駱子建、張傑在外頭晃盪。
三輛腳踏車載了八個人,跟著去的都是機械廠一幫十七八歲的愣頭青。八個人後腰皮帶裡插著一根軍刺,這種軍刺三稜形狀,一面一條血槽,如果扎進內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