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像是木頭人一樣呆滯了,明明來的時候還感覺是屬於自己的人,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歡的人,是好不容易做好準備想要走過一生的人……可是現在,竟有了種局外人的感覺。
他始終注視著靖安,可是她,那樣的目光讓他想騙自己都難。他想起自己說喜歡她時的情景,杏花未放,天邊只有陰翳的雲,黑沉沉的壓的人心中喘不上氣,而她連瞬間的歡喜都沒有,就一字一句的告訴他。
“謝弘,你不合適。”
靖安看著緊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平復下心情,鼓足了勇氣轉過身去。質問的話都到了嘴邊,卻正撞見那人的目光,黑沉沉的宛如一湖池水,溫柔得彷彿可以把人溺斃。
這一次,換我先說出口了,靖安。
他嘴角上揚,竟真心的笑出來了,宛如春風化骨。
如果愛是賦予了另一個人傷害你的權利,那這一生,我把刀放在你手上了,靖安。
價值連城的貢緞,花樣繁複的羅裙被肆意的丟棄在床榻下,宮人們跪了一地,躲在被子裡的小祖宗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好似看到救星一般,掌事姑姑急忙上前。
王貴妃一腳踏進寢宮,看見滿地羅裙,眉眼一橫,卻又忍不住嘆息,怎麼一個兩個都非要和謝家扯上關係呢。
“母妃!怎麼樣了!”楚雲聽到聲音,把被子一掀,竟是連鞋都顧不上穿就奔了過來。
王貴妃連聲喚道“慢點”,這小丫頭也不聽,只是滿面焦急的看著自己母親,緊揪的著衣袖透露出少女些許的羞澀與不安。
“雲兒!”王貴妃看了身後人一眼,宮人們都恭敬退下後,這才領著楚雲到了床前。
楚雲一顆心七上八下,也顧不上許多,又追問道:“母妃,你快說啊。”
王貴妃頗有些躊躇,不知道怎麼開口,照直說,怕給了楚雲不該有的希望,狠狠心吧,看著少女哭得紅腫腫的眼睛,又狠不下心。
她這麼一猶豫,楚雲卻是誤會了,慢慢蜷縮起身子,聲音裡已帶上哭腔:“難不成,難不成父皇他已經把靖安配給謝弘了!”
王貴妃聽她這麼說話,本有些惱,但見她哽咽得不行的樣子又覺得心疼,便寬慰道:“還沒呢,本不想與你說的,今日謝家的庶子,就是與王婉退婚的那個,竟公然說愛慕靖安,將杏林春宴攪合的不成樣子。”
“什麼!一個庶子,竟然敢這麼說!”楚顏滿是不可置信的偏過頭來,一時間連淚水都忘了掉。
“還不止呢,他連他父親替他求婚,請你父皇保媒的美意都拒絕了。這回謝家的顏面算是丟乾淨了,這還是風波初起,一個庶子點的金科頭名,背後就夠人說閒話的了。如今選試還沒過,就鬧出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會拿這位狀元公的德行說事了。”
王貴妃不無嘆息,只是看著女兒越發發亮的眼睛,急忙又問道:“你在想什麼?”
楚雲撇撇嘴,挑眉道:“女兒只是想,靖安姐姐還沒定下來,就鬧得兄弟不合了,這麼一來,父皇怎麼樣也不會把靖安姐姐嫁到謝家吧。”
“聖意難測,你給我收收你那點小心思,不然回頭傷心的可是你自己。”
楚雲低頭應了聲“哦”,又問道:“那後來呢,事情鬧得這麼大,杏林春宴怎麼收場的啊。”
“後來是你三哥哥來了,還有久駐西北的衛家少主,這才解了圍。”見楚雲竟是一副“便宜她了”的神色,王貴妃只能搖搖頭,又勸道。
“雲兒,朝上門當戶對的就那麼幾家,這事雖鬧得大,可只要陛下說無事,眾人也不過當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笑話看。至於婚後,不過是個庶子,遠遠的外派打發了就是了,久了還有誰會記得。”
“母妃!你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