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覺得倦怠。這一生一世熙熙攘攘的疲勞似乎都在此刻湧上心來。他輕輕捉住流川的一隻手,把額頭抵在流川的手背上,閉上了眼睛。
醒來吧,流川。
還有什麼能比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更能表達這種,宿命的糾纏。
窗外正午的陽光溫暖了清冷的病床。流川從一片金色中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額頭抵著自己手背正輕輕甜睡的櫻木。
那一頭紅色的頭髮,在白色的病房中,顯得如斯驚心扎眼。
流川輕輕扭頭望向窗外。
一群嘰嘰喳喳的鳥兒,正從東京最溫暖明亮的高空中迂迴飛過。
一個賽季的終止,將宣告下一個賽季的來臨。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9 章
十七
流川出院那天是櫻木將家裡大掃除了一番才來接他。
為了能讓時間趕得及一點,還是叫來了昔日櫻木軍團助陣。大楠高宮野間舉著抹布掃帚拖把一邊幹一邊唏噓:“誒呦喂花道,十幾年前幫你打掃籃球室,十幾年後又幫你打掃公寓,所謂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哥兒幾個做到這份上了,你和流川什麼關係你就別自個兒在那端著啦。”
櫻木一邊埋頭在客廳裡擦沙發,一邊頭也不抬的說:“滾你們媽蛋,能什麼關係?你們幾個七手八腳裸奔了三十年,能想到什麼關係?”
大楠從左手邊冒出來:“兄弟?”
高宮從右手邊冒出來:“仇人?”
野間從眼前冒出來:“床伴?”
櫻木愣了一愣,瞬間呲牙咧嘴按著這三個人的腦袋恨不得用抹布勒死:“我擦你們大爺的!老子我性向正常!”
這三個人殺豬一樣嚎叫:“正常能做到這份上?照顧人家飲食跟人家同居,接人家出院還打掃衛生,這叫正常?”
櫻木恨罵不絕:“臥槽你們三個,原來十幾年幫我球場上加油,球場下追馬子,白天幫我打架,晚上幫我治傷,原來都是對我心存不軌啊!!”
正踩著梯子擦燈的水戶洋平終於樂的人仰馬翻,咣一下從梯子上砸到地上:“哎呦喂,原來這麼多年我才知道,櫻木軍團應該叫搞基軍團啊!”
事實證明,男人幹家務是絕對不可靠的。
洋平終於把腰摔傷,被搞基軍團七手八腳裸奔著送醫院救治。剩下櫻木一個人對著滿屋水盆掃帚抹布傻眼。
最後還是請了小時工。
大姨輕輕巧巧兩小時搞定全部任務。櫻木看著幹發愣,只好到流川臥室收拾床鋪。
然後他看見了流川的……手機。
櫻木對燈發誓他絕對不是要偷窺。他絕對不是要打探那個非人類生物的私生活。
他只是想,十幾年了,他從來沒有過流川的電話號碼。
他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
如是三次,最後還是一咬牙,用流川的手機撥通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自己的手機在褲兜裡傳來震動,他滿意的按下結束通話鍵。這時候又不湊巧的看見了未讀資訊一條,還寫著仙道的名字。
櫻木不小心的開啟看了一下。
他發誓,真的是不小心的,真的是不小心的。他沒有好奇心去窺探仙道和流川的秘史,更沒有想法去介入這兩個人之間的糾葛。
但是他還是不小心,在他們互發的簡訊對話裡,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自己的名字出現前,幾乎全部是仙道的獨白。
——今天我們一起去逛街買東西吧?正好我有假期,一會我去接你。
——抱歉今天我不能接你出院了。真的對不起,我現在留美操作的這個專案很重要,實在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