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在即,董太師以主考官的名義,見了幾個資質不錯的考生,美其名曰替皇上考察他們。
他德高望重,在這些學子心中還是很有威望的,不少人便去了“狀元樓”,聽他講課。
狀元樓顧名思義,是每年科舉的學子住的地方,如今注重科考,所以朝廷專門建了這麼一座給每年要科考的考生住,方便統一照顧。
因為好些年前曾發生過有考生想要得好的名次,便在考生們約著投宿的一家大客棧內,給其他考生下毒,事情挺嚴重的,春闈當天便有好些考生因為中毒而不能赴考。
最後被查出來後,那位投毒的自然被抓了,但那屆優秀的考生卻錯失了考試機會,皇帝震怒,便在護國公的建議下,修建了狀元樓。
專門給所有春闈考生借住,住宿費用同普通客棧所差無幾,但飲食卻是專門有人負責,不存在被投毒的這種風險了。
是以,這狀元樓便成了三年一度的春闈考生聚集地。
而董太師久負盛名,又是這次的主考官,他來視察,順便講課,沒有人有異議。
他來傳授考場考試心得,這也是拉近考生和他之間關係的一個橋樑,楚唯對此很是重視。
甚至還提供了不少茶點,讓董太師帶去。
實際上,上京最好吃的幾樣點心出自珍饈樓,但楚唯知道產業是衾嫆的後,便也不去觸黴頭,主要是不希望被她和楚漓攪亂好事。
他如今一心都撲在春闈招攬人才上了,前些時日花了不少錢,幫助了幾個家中貧寒的考生,終於將這幾個收服,但楚唯深以為,遠遠不夠。
他缺武將,可如今京城軍營有戚繼北坐鎮,戚大將軍回了邊關,鎮國公又不可能放著楚漓這個女婿不幫,給他提供出色的武將。
是以,楚唯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錯失了武將提拔的機會後,心情更是低沉煩躁。
轉念卻想起來,宮中。
是了,宮中禁衛軍,可以安插下自己人。
楚唯正想著,管家便來報,說是孫大小姐求見。
他一怔,孫若盈?
這個孫大小姐,名義上已經是準惠王妃了,只是因為楚唯母妃一事,原先要定下的婚期也就給擱置了。
董太師似乎將注就押在他身上了——前提是,他是董太師鐵板上釘釘的外孫女婿。
所以楚唯對孫若盈的態度,算是很禮貌。
但怎麼說呢?他想起衾嫆那張冷豔又明麗的臉,就忽然失去了逢場作戲的心情。
要是從前,只是稍稍禮貌勾勾手,便能讓這些貴女心甘情願為他所用,他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各取所需,他給她們要的後院位置,她們給他帶來價值。
原本這樣沒什麼,這不就是皇家慣用的手段麼?
要不然父皇后宮這麼多妃子,為何大半都是官員之女,大臣的品級和作用越大,妃嬪的位份也就越高。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可衾嫆偏偏是這麼個異類,讓他從前的很多根深蒂固的想法都隱隱有了坍塌的趨勢。
他甚至後悔,當初為何不一心一意就盯著鎮國公之女?
要容貌有容貌,要聰明也有聰明,家世也是能給他助力的,最重要的是,他難得的,能對她生出男人對女人的興趣來。
只可惜,失之毫釐便謬以千里。
一朝錯過,對方直接琵琶另抱,成了楚漓的王妃。
楚唯臉色沉沉如水,聲音冷淡,“請她去前院的涼亭。”
孫若盈穿了一身淺紫色長裙,整個人看起來優雅又溫柔,一向眼高於頂的清高都不見了。
或者說,她對楚唯時,便斂了她對旁人的清冷。
“見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