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想護短,也乏言可辯,何況娘娘根本沒理這種閒事的心情。韋捷揀了最壞的時候。”
說畢長身而起,道:“經此一事,我看還有誰敢來惹範兄?”
送走武延秀後,龍鷹吃了遲近一個時辰的早點,又到工場走了一趟,返房準備捧讀《實錄》時,香怪藉口探看他的傷勢來了。除開始時的一天、半天外,香怪罕有踏足他的陋室。
坐下後,香怪伸個懶腰,道:“真爽!”
龍鷹開懷道:“老闆昨夜和韻大姊該談得非常投契。”
香怪道:“剛好相反,打鬥後,來光顧的客人不減反增,門庭若市,很多是扯衫尾來的,韻妹不得不去招呼客人,大少也因來了重要人物須去招呼,離開了三次。獨有紀小姐一直陪我說話,周杰到送我回來時才出現。”
接著朝龍鷹瞧來,悠然道:“我說的爽,是睡得爽,醒也爽。唉!被皇甫長雄害得家破人亡後,我睡覺的唯一辦法,是令自己疲倦至沒法撐下去,在昨夜之前一直如此,可是昨夜我卻真的有睡意,躺下去一覺天明,太久沒這個情況哩!”
龍鷹同意道:“老闆明顯與平時不同。”
香怪道:“所以我說醒也爽,就是醒來後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如一直扯緊的筋繩放鬆了,首次不願立即到工場去拼命,特地來找範爺閒聊幾句。”
龍鷹喜道:“老闆解開心結了。”
香怪嘆道:“還有什麼看不開的,昨夜瞧著範爺謀定後動,根本不理會對方是何人,亦不讓對方有機會說出來,就那麼悍然出手。縱然我不懂技擊,仍看出範爺‘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最後一矢中的。範爺放心,即管將我斬開幾截,魯丹仍為範爺守口如瓶。”
龍鷹登時對香怪刮目相看,心想天才就是天才,有著常人所無的敏銳觸覺。
香怪續道:“當時我有非常深刻的感受。是怎麼樣的襟懷,方能深信‘成事在天’的至理,可拋開一切顧忌,面對機緣時不肯錯過。這是否證明了虛無縹緲的命運,確實存在,一切早有前因後果?是哪些事導致範爺有這個堅毅不移的信念?”
龍鷹道:“此事說來話長,不過,確曾在我身上發生過一些毫不含糊的事,使我相信前世今生的奇異因果關係,任何事的發生,背後均有我們不曉得的道理,故得而不喜,失而不憂。唉!這種對得失的看法,其實也是命中註定。當你這麼想時,還有何顧忌,只要問心無愧,可放手去做,更不須將成敗列為顧慮,因為是極之愚蠢的做人態度。”
香怪深有同感的道:“昨晚我就是抱持這個態度,留在秦淮樓參加宴會,在對人生的看法上,暢所欲言,後果則管他的娘,頂多從此不踏足秦淮樓半步。”
龍鷹大樂道:“難得老閣解開心結。達致人生的體悟,並不限於一途,老闆你是從嗅覺入手,故能說出‘香氣的彩虹’一類精妙絕倫的話,發前人之所未發。小弟敢肯定你的韻妹聽得津津入味,不願離開。”
香怪兩眼放光,該是想起清韻依依離開的情景,淡淡道:“她對你很有興趣。”
龍鷹失聲道:“什麼?”
香怪欣然道:“範爺誤會哩,我指的是紀夢。”
龍鷹這才鬆一口氣。習慣難改,香怪想到什麼說什麼,故往往後語不接前言。
香怪解釋道:“剩下我們兩個人時,她大部分說話集中在我們的關係上,例如一個向在大江活動,一個在西京,風馬牛不相關的兩個人,怎會夥在一起做生意。”
龍鷹道:“好奇是人之常情。”
香怪道:“當她曉得你是從門獄裡將我提釋,她的問題如海堤決了口,滔滔不絕,一點不像她平時的作風。”
龍鷹訝道:“老闆只見過她兩次,怎清楚她一貫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