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符太和平常沒有任何分別,但熟悉他的龍鷹,清楚捕捉到他眼神的變化,充盈生機,那並不止是愉悅或滿足,而是對未來某種難以言表的情緒,與他一向對世情的漠不關心,大相徑庭。
符太道:“陸大人的底子很厚。”
武三思忙道:“石夫沒什麼大礙吧!”
符太斜兜他一眼,道:“那就要瞧大相怎麼看,刺客的武功陰損至極,走的非是中土武功的路子,即使被行刺者初時似沒生命之險,可是若處理不善,或施以一般內家的療傷手段,會弄巧反拙,傷勢不減反增。”
武三思大吃一驚,今次是真的吃驚,駭然道:“那怎麼辦?”
陸石夫、高力士和龍鷹心中好笑,知符太在害田上淵,落井下石,從另一位置鞏固武三思對田上淵的猜疑。一句“走的非是中土武功的路子”,點到即止,卻是足夠有餘。武三思是否清楚田上淵的出身來歷,他們不知道,可是看田上淵能說服武三思邀請妲瑪赴翠翹夜宴,多少該曉得田上淵與大明尊教有關係。
此時武三思想到的,大概是當年佛門元老級高手,圍攻法明不果,歸山後紛紛於一年內圓寂的舊事。怎到他不膽戰心驚?
陸石夫的上司武攸宜是何料子,武三思比任何人清楚,失去陸石夫,等於失掉對城衛的控制權。
符太悠然道:“所以鄙人說陸大人的底子很好,到此刻仍未被入侵的損氣擴散至五臟六腑,只要鄙人以特別手法助他把寒損氣驅出體外,好好睡一覺,保證立即變回生龍活虎,可以出去巡邏。哈!大相請!鄙人施法哩!”
做醜神醫真爽,擺明想逐走武三思,武三思仍要心存感激,走得開開心心。
陸石夫知機的道:“請範爺代卑職恭送大相。”
龍鷹道:“好傢伙!肯這麼快回來。”
符太邊以“血手”對“血手”,清除陸石夫體內的損氣,邊答道:“送卿千里,終須一別。”
又心舒神暢的道:“你奶奶的!自清神珠後,數這件事老子最欣賞你。”
龍鷹失聲道:“忘恩負義,竟只得兩件事,當年在神都,小弟鞠躬盡瘁,奔跑出力,又如何計算?”
符太不屑的道:“功勞有大小之別,那次是去打仗,你是助攻,怎相同?而成果你也有得分享,一家便宜兩家著,小子明白了嗎?”
龍鷹指的是柔夫人的事,符太的分享成果說的是“橫念訣”。
陸石夫舒服的躺在臥椅上,閉目,接受符太浪接浪般的血氣療法;高力士雖不明所以,只得坐在符太身後聆聽的份兒,可是雙目輝芒閃閃,興奮留神,不知多麼享受兩人的互相戲謔。
龍鷹搖首嘆道:“你是打完齋踢走和尚,當時你這混蛋多麼彷徨,六神無主,全賴範某人出手打救,現在竟敢大功變小勞。你奶奶的,我沒興致和你胡纏,言歸正傳,妲瑪有否投懷送抱,獻上香吻?哈!”
符太瞥高力士一眼,喝道:“小子你兩眼亂轉,在想什麼不可告人之事?是否想從我們的說話裡,猜測其時在神都發生的事?”
符太這麼說,龍鷹立知高力士尚未清楚符太的真正身份,仍以為符太的“醜神醫”就是龍鷹的“醜神醫”。
高力士給符太喝得差些兒彈起來,忙恭敬答道:“經爺明察,小子只是奇怪,天下間豈有能難倒經爺的事?”
符太向龍鷹嘆道:“看!這小子可在任何情況下逢迎捧拍的陋習,始終改不掉。他奶奶的,恐怕這輩子都戒不了。”
龍鷹笑道:“勿顧左右而言他哩!給範某人從實招來。”
符太嘆道:“你這傢伙做慣探子,染上愛探聽私隱的不良習慣。你奶奶的!當老子是像你般的色鬼?哈哈哈!情到濃時情轉薄,明白那種境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