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品都是老東西,得有包漿和痕跡。所以,必須得做舊。
有的作坊,自己有能力做舊。但是大部分作坊,還是沒有這個能力的,就要仰仗這些專門做舊的作坊。
這做舊,是高仿瓷器的最後一環,也是技術難度最高的一環。
鬼叔帶著唐易和馮青山,先是大致轉了轉,基本介紹了下行情。就是這浮皮上的東西,也讓馮青山驚訝了。怪不得市面上那麼多高仿瓷器,合著光這一個村裡出來的,就已經是個大數目了。
“這是作坊的情況,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村裡人離開村裡,到外面單幹。”鬼叔介紹道,“這樣的,咱們也沒法去看。”
“啊?這是為什麼?”
“這是因為這樣的人已經在圈裡出名了,他們的東西供不應求。如果繼續在村裡,一來擔心村裡的低端仿品影響自己的聲譽和價值;二來,也怕自己的技術被偷摸地學了去!”鬼叔解釋道,“他們重質不重量,有時候一年出不了幾件,但是每一件都很貴。甚至他們做出不滿意的產品,也和官窯對待次品一樣,敲碎重來!”
馮青山咋舌,“這種人做的東西,恐怕以我的眼力,也分辨不清吧?”
鬼叔笑了笑,看了看唐易。心說,頂尖高手做的東西,怕只有唐易和陸先生這樣的人能識破了。
逛的時候,馮青山還順手在一家店鋪買了一隻高仿的康熙官窯的青花筆筒,這種高仿,算是普品,只有幾百元,但是也比那些大路貨漂亮多了。
這樣的仿古瓷,其實危害並不大,有的人其實也知道,但純當工藝品買來玩玩欣賞一下也很不錯。同時,製作工藝和成本也很低,都是煤氣窯燒製的。
而真正燒造頂級的仿古重器,自然要用柴窯。這個“柴窯”和皇帝柴榮的御窯那個“柴窯”,是兩碼事兒,指的是用柴火燒窯。不說別的,比起煤氣窯,這個窯溫和氣氛都很難控制,非高手不能為之。
瞭解完了大致的情況,鬼叔帶著他倆去了一處比較熟的作坊。
見鬼叔來了,作坊裡的一個精瘦的漢子起身,笑著迎上來,“鬼叔,怎麼,帶客戶來了?”
“都是同行,來取取經。”鬼叔笑道。
“哎?鬼叔,我這兒有什麼好取經的?我這三腳貓功夫,還不如您老隨便舞扎兩下子!”精瘦漢子也不避諱,“現在殘破的真品也不好找了,我這描樣兒的瓷器還是借來的。”
這個描樣,就是買來一件真瓷器,但往往是殘破的或者缺損的,相對便宜。用很細的筆在器身上根據原來的紋飾再畫一遍,然後再用吸附性好的白紙貼在上面,這樣兒,就出來了,製作新瓷器如法繪製就行。
“你這還夠傳統的。”鬼叔笑了笑,“現在都是電腦三維掃描了!”
“電腦掃描的,再往上畫,沒那種感覺!”精瘦漢子笑著應道,“咱做東西,這韻味得有啊!”
這種描樣,基本都是些普通的吉祥紋飾。要是人物畫片或者動物畫片,還得靠高手的繪畫技藝。這精瘦漢子是作坊主,掌控器型是高手,繪畫不行,但是請了人。
既然鬼叔來了,他便拿出了一件作坊裡高手畫工的剛完成的、還沒上釉的青花器,是一件元青花雲龍梅瓶。馮青山見了,不由嘖嘖稱奇,心想高人真是無所不在,這畫工,不僅形似,而且真的是頗具神韻了。
不過,馮青山也有一點兒疑惑,但是當著精瘦漢子的面兒,沒有問。
離開了這家作坊,馮青山才問鬼叔:“這仿的是元青花,但是髮色還是有點兒不對啊!”
鬼叔笑笑,“他只是讓我們看畫工,這髮色是不對,不過因為蘇麻離青早已失傳,所以只能自己調配料子,自己調配的料子,一開始畫上,是不一樣的,還要透過點鐵鏽斑、燒製還有出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