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顯是提前備好的,又加之方才她乃是蒙面,幸而未曾暴露本來面目,見馬嘯嘯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片刻後墨子昂才開口沉聲說道:“此去墨府雖不甚兇險,卻仍舊得小心謹慎,暗中行事,因而才未帶上你。”頓了頓,又說:“今夜你太過魯莽,萬萬不可有下次。”
馬嘯嘯一聽此言,立馬點頭如搗蒜,口中答道:“絕對沒有下次。”表情真摯而肅穆。
她見墨子昂面色稍緩,思考了片刻,問道:“你這幾日可是每天都去那墨府,究竟是找到墨夫人沒有?”
卻見墨子昂眸色漸漸暗沉,答道:“自然是見到了。”語氣卻是殊無欣喜。
馬嘯嘯見他面露憂色,又問:“她可尚好?”
果見墨子昂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許是早已猜到了,這墨夫人正是家母。”聽到這裡,馬嘯嘯點了點頭,聽他繼續說道:“她多年前便漸有失心之症,延醫用藥皆不能根治,從前得了些稀罕藥物,幸而得以緩解,抑制病症,未曾想這幾年,病勢卻是愈下,眼下,她委實不大好。”
馬嘯嘯見墨子昂愁眉深鎖,心中也不禁有些擔心,想了一陣卻轉而問道:“我看方才那人和你長得彷彿有些相像?”是不是你爹?後半句馬嘯嘯卻未明問。
只見墨子昂似是一愣,旋即答道:“那人名喚墨行之,排行第一。”卻不答與他為何相像的緣故。
馬嘯嘯便想,許是從前墨家將他除名與這個墨行之大有關係,她卻不敢再細問,只說:“現在你既然見到墨夫人,打算如何?”
“她如今不大好,若有良藥興許會有轉機,我打算去尋昔日贈藥與我的醫仙。”說到這裡,墨子昂頓了頓,又道:“可那醫仙行蹤不定,找尋他甚是不易。”
醫仙?馬嘯嘯一聽這名號,便想起從前那一小葫蘆瓶號稱治百病的奇藥,能不能治百病尚未可知,不過那靈藥卻是治好了她和墨子昂兩人,想來這“醫仙”名號也並非是空穴來風,於是答道:“江湖雖大,若要有心尋找一人,也不是找不到,這醫仙雖然行蹤不定,可行過之處,也有蹤跡,我們可以同去尋他。”
墨子昂面上微微一笑,答道:“你所言極是,不過,去尋那醫仙之前,你可願和我一同先去探望墨夫人?”
馬嘯嘯想也未想,即刻答道:“好啊,明日就去。”
待到後半夜回到自己房中躺下的時候,馬嘯嘯才回過味來,這意思就是,邀請她見家長麼?古人興這套麼?
想得迷迷糊糊,馬嘯嘯也不覺過於緊張,便睡著了。
隔日一早,墨子昂帶著馬嘯嘯翻牆又進墨府,一路東拐西繞,輕車熟路,並未驚動府中之人,便到了一處四方院落。
只見面前一道月亮拱門,門旁兩側皆是由上而下垂懸的層層花幕,上墜一朵又一朵細小黃花,馬嘯嘯見墨子昂抬步走了進去,這是忽然才開始後知後覺地緊張起來,人也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抬手胡亂整理了下額前碎髮,才跟著也走了進去。
院子裡風清雅靜,一絲聲音亦無,似乎連個奴僕也沒有,可院中花園和石階卻分明是被人時常打理過的。
墨子昂輕推硃紅門扉,門內正對花廳,轉過兩步,便見一個婦人坐在窗邊,手上拿著一張錦帕似乎在細細繡些什麼。
馬嘯嘯見屋中光線尚好,那婦人一身錦衣華服坐在暖陽斜照的軟塌上,並不見老態,卻是風韻猶存,眉如遠黛,面若桃花,馬嘯嘯不禁想,墨子昂的長相果然是由於基因好啊。
見墨子昂默然而立,馬嘯嘯當下也不敢出聲打擾。
待到墨夫人抬起頭來,已是半刻之後。她見到屋中之人,並未露出訝色,彷彿習以為常,只柔聲問道:“阿衍可是練劍回來了?今日劍術師傅可教了你新的招式?”說著,卻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