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給墨子昂吃。
一旁的吳七卻狐疑道:“綠荷,你先前不是說,你去求醫仙,他只肯給你癢癢藥麼?”
綠荷一聽,便答道:“你當我傻啊,他不肯給,我難道就走了?這一小葫蘆藥可是我好不容易與他下了一天一夜的棋贏來的。”
吳七聽罷哈哈大笑,只道:“甚妙。”
段子敬聽了,心中大石倏地落地,也嘆一聲:“綠荷是個妙人。”
於是,綠荷羞答答地臉紅了,還不忘抬手扶正了頭上跑歪了的玉簪。
雞鳴三聲,天光破曉。
武城城門大開,千軍萬馬奔湧而出。
墨子昂醒了,馬嘯嘯長長地舒了一口大氣。
他第一句話問:“你之前所說的話算數不算數?”
馬嘯嘯連忙點了點頭。
他第二句話問:“外面打起來沒有?”
馬嘯嘯又點了點頭。
他第三句話說:“我尚有些累,再睡一會兒。”
這一仗,鮮卑軍原本四十五萬人的隊伍,因匈奴舊部北撤,乞伏一部鎩羽,僅餘三十萬有餘。大穆軍原本八萬,折損一萬,又得薊州加之段氏,再兼西域之軍,統共三十萬有餘。
堪堪旗鼓相當。
李彥一身金色甲冑,身披黑袍,手持紅纓長槍,在千軍萬馬中找到拓拔檀的身影,打馬而至身前,拓拔檀現下已是雙目通紅,人尚存一絲神智,顫巍巍地指著李彥,嘴裡卻吐不出半個字。
李彥正色以答:“昔年你以陀羅花害我父王,今時今日,以彼之道還彼之身,昨日,你碗中之酒,沾有我大袖中的陀螺奇花,你今日毒發,身死此戰,已算大幸。”
說罷,紅纓長槍一晃,挑開他的狼骨甲冑,一槍穿心。
拓拔檀立時墜馬斃命。
鮮卑大軍得見拓拔檀身亡,一時大亂。
慕容歸閆遙遙一望,徒勞地整飭了一會兒軍陣,卻見無果。
當即大喊道:“慕容不戰。”
慕容一部得令開始後撤。
宇文宏業一聽素來狡猾的慕容老兒此時竟然不再戰,心道不能捨了自家吃了大虧,於是隨即大喊道:“宇文不戰。”
戰場之上片刻之後,僅餘熙熙攘攘地拓拔一部與幾個鮮卑小型盟落。
那揮舞軍旗的小將一看,立時慌了神,丟開軍旗,從懷裡摸出一張白布,系在旗杆另一端,高高舉起揮舞了起來。
這一場打了整整一個冬,醞釀了整整一個冬的大戰,如此戲劇性地倉促地收尾了。
鮮卑大敗,按約退回了漠南以北。
李彥又擬了一道文書,加蓋帥印,昭告天下:“大穆之內,禁著鮮卑服,一律改著穆服。禁言鮮卑語,一律用大穆語言;凡遷入大穆的鮮卑人,一律以大穆為籍,死後葬在大穆,不準歸葬漠北;禁止大穆境內的鮮卑族通婚。”
當天夜裡,武城城內載歌載舞,宴飲歡慶。
馬嘯嘯守著墨子昂,並沒有出門去湊熱鬧,隔著大帳聽了好一會兒的歡聲笑語。
武城城內歡歌達旦,一連三日。
武城府尹深受鼓動,上得大臺,講了長長的一段話,感謝眾軍協力,保住了武城,保住了齊州,更保住了大穆,說得又是哭哭啼啼了一場,最後竟然哭暈在地,被兩個軍士架住胳膊,拖了下臺。
春天到來的時候,西域人便動身回西域了,段子敬也動身回鄴城了,小童,吳七等一行人便回清風寨了。
臨行前,綠荷急匆匆地跑來問馬嘯嘯:“你說鄴城究竟冷是不冷,幹是不幹,我帶些什麼衣裳去才好?”
馬嘯嘯翻了一個白眼。
回皇城是在三日之後,馬嘯嘯和墨子昂坐在馬車裡隨大軍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