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庭低首,牽著自己妻子的手,看那手如今已經被將養得柔軟許多,原來的粗糙慢慢褪去了。他捏著那手,不免想起許多,啞聲道:&ldo;杏花兒,若是能選,當年你是希望我走,還是不走?&rdo;
蕭杏花聽他這麼說,不覺抬頭看過去,只見這男人雙眸像不見底的深海,讓人看不懂。
她想了想:&ldo;我也不知呢。你說你又不是養在深閨的女人家,想什麼當年如何如何呢。走出去的路,潑出去的水,是再也不能回頭的。如今你一身富貴,你我又重新相認,一家子團聚,於咱們來說,這就是千萬慶幸了,還想什麼其他。&rdo;
蕭戰庭聽她這話,品著那&ldo;走出去的路,潑出去的水&rdo;,竟覺其中不知多少惆悵,只是到底是男人家,許多事不好說出口,自是硬生生忍下。
抬起手,將她輕輕攬在懷裡,不由得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神態間憐寵備至,分外溫柔。
蕭杏花在這男人的溫存之中,卻是想起了羅六。
羅六和蕭戰庭這兩個男人,此時此刻竟然在她腦中浮現,並開始比較。
比起蕭戰庭這個自小親暱,長大後理所當然娶了她的男人,羅六總是很遙遠。譬如她可以是蕭戰庭伸手撈在懷裡的女人,可以恣意放縱,但是羅六從來不敢這樣的。
羅六對待她,從一開始就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說一句,不敢多進一步。
想起這個,她竟鼻頭有些泛酸,埋首在一個男人懷裡,替另一個男人難受。
她對不起羅六,真得對不住。
不過在羅六和蕭戰庭之間,她還是理所當然地選擇了蕭戰庭。
蕭戰庭低頭凝視著她茫然的眼,柔聲問道:&ldo;杏花兒?&rdo;
蕭杏花沉浸在關於羅六的思緒中,竟彷彿沒聽到。
蕭戰庭默了下,又道:&ldo;杏花兒?&rdo;
蕭杏花猛然意識到了:&ldo;嗯,鐵蛋哥哥,怎麼了?&rdo;
蕭戰庭凝視著她恍惚的神情,沉默了半響,才道:&ldo;想什麼呢?&rdo;
蕭杏花忙笑了下。
笑了下後,她道:&ldo;沒什麼,只是想起夢巧兒來,你不是說想把她送到軍中歷練嗎?我和她說了,她願意得很。其實她是個能吃苦的孩子,也頗有膽識,只是出身不好,也沒什麼機遇罷了。&rdo;
蕭戰庭點頭:&ldo;嗯,我知道的,你等下把她叫過來,我和她談談。&rdo;
蕭杏花聽此,自然是覺得這事拖延不得,忙道;&ldo;我這就去看看她可忙著!&rdo;
夢巧兒這邊才從外面尋找羅六叔回來。
也是趕巧,剛進門,就見蕭杏花過來叫。
&ldo;娘,你還真是心急,巴巴地盼著呢。也幸好我還真打聽到了!&rdo;夢巧兒一邊用袖子忽閃著汗,一邊說。
&ldo;我瞧著秀梅最近身上也不大好,沒法子,什麼事都得你操心。&rdo;說起來這個兒媳婦也真是忙,先替她處置了房裡不安分的丫頭,殺雞儆猴看,之後又要幫她查羅六的事兒,如今又得被叫過去安排以後的前途。
&ldo;罷了,誰讓我是從小忙慣了的,我身子又好,又是當嫂子的,我不幹誰幹!先不說這個,只說羅六叔,你猜他住哪兒,竟就住在隔著咱府三條箱子的一處客棧,叫三河客棧的。&rdo;
&ldo;三河客棧?&rdo;
&ldo;嗯,出了咱們侯府大門,往右邊拐,穿過三條巷子就是了!&rdo;夢巧兒咕咚咕咚一邊喝水一邊說道。
&ldo;好,我記住了。你先跟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