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捂著臉,“我不記得了……那個小丑叔叔拿了個像懷錶一樣的東西在我眼前晃……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嗚嗚……我只知道他告訴我,我是被爸爸媽媽丟掉的……”
“你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總之我就是不記得了,這麼多年……被帶進狂瀾之前的事情,怎麼都想不起來,嗚嗚……”
季修抿緊了唇,他的拳頭攥緊,心下有些不解,但也有些東西也瞭然於心。
這麼多年,為什麼狂瀾就像個鐵牢一樣,進來的人便出不去?深度催眠,模糊記憶這種事情……正是狂瀾原老大的樂趣所在。
只是沒有想到……
他們會用在白以深身上。
這軟性子的小傢伙沒了媽媽……也狠狠的鬧騰過了一番吧?
不然……
他的手撫在她的小膝蓋上……
也不至於被人生生打斷了腿。
“現在怎麼會突然都記起來了……我也不知道……”
季修輕笑一聲,隨手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而後拍了拍以深的背,“不管怎樣,記起來就好,記起來就……”
“不好!”
“……”
以深推開季修,“我寧願自己永遠都不要記得!我寧願永永遠遠都記不起來!”
“小憐……”
“季憐……我用了季憐這個名字七年,可我已經用白以深這個名字用了十五年!白以深……他給我取的名字,沒了爸爸媽媽,沒了哥哥的時候……是他給了一切……這世上沒有人比他對我更好!”
“我不知道什麼深仇大恨,我也不知道什麼不共戴天,我叫白以深,我只想做他身邊的麻煩精……”
“我只想在他身邊……給他惹麻煩,哪怕他會責罵我,哪怕他會打我……”
“哥……你是我的哥哥,我記得你……可我還是隻想做白以深,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不好?”
“……”
季修看著白以深,她哭的稀里嘩啦,這滿臉的淚水,不是在和他相認後的慶幸與感動,而是……懇求再懇求。
白以深握著季修的手,“他一定急壞了,他一定很傷心很傷心……我知道他很傷心……”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傷心了?你屍骨未寒,他卻已經娶了別人!季憐,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他身體流的是陸子望的血,生性涼薄,他們父子沒有感情,他們只知道佔有和掠奪!”
以深搖頭,她起身……
“咚”一聲!
她雙膝跪倒在地,膝蓋處傳來的疼痛,她毫不在意。
“哥……你不瞭解他。他只是情緒不外露而已,他很好,很好……他待我很好,他總是把最好的給我,我知道他難過,我知道他一定快難過死了!哥……求你放我走,求你放我回他身邊好不好?”
“季憐!”
季修一把推開白以深握著他的手,“他總是把最好的給你……所以你離不開他?!”
“……”
“忘了他,哥哥一樣會給你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你想要什麼,你說。”
以深搖頭……
“你要什麼你說啊!”季修雙手握著白以深的肩膀,“他能給你的,哥哥也有能力給你,你貪圖那些,哥不介意,但我絕對不允許你為了那些所謂的“最好的”就把家破人亡之痛拋之腦後!我絕對不允許你和陸子望的兒子在一起!”
“不,不是的……”
以深努力解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氣……我知道爸爸媽媽死的很冤,我知道哥哥你這麼多年也受了很多苦,可……可是陸家幾十條人命還不夠賠麼?”
“如果白天麟死了!那麼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