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話,至兒子於何地?”盈公子於此時步入房中,看到季夫人那自怨自憐別多幽情的動人之姿,眉頭就攏了起來,哪怕已經知道她的性子,卻還是有些頭疼。
“我兒,我兒,都是我命不好,連累了你。”季夫人轉過臉來,雙淚滾滾,一雙眼睛都哭紅了,卻更像是無辜的小白兔,只讓人心生憐惜。
這般姿容,這般風情,也難怪以後廣傳豔名,沒加過的人大約是真的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一個女人真的就是水做的,動不動就能來個水漫金山。
盈公子抽出一方素帕替換了季夫人手中的帕子,勸她:“母親若有淚,只管向外祖母哭去,若能得她憐惜,也不枉流下的淚。”
季夫人被說得傻了,一時忘了哭,抽噎著看著盈公子,孫氏聰明一些,聽出來一些意思,“公子是說老夫人她… …”
“比起季氏那些上躥下跳的庶子們,咱們怕是更讓人喜歡兩分。”盈公子隨口安慰著。
他從未見過那位老夫人,但能夠彈壓季氏一個多月的老夫人,必然不是那麼簡單的,說不得她能看出季夫人可以聯姻的用途,對季夫人好點兒,至於他,若是季老夫人的目光更長遠一些,大約可以謀算一些事。
來到季地請求幫助的時候盈公子就想過,若是那位季二公子有野心,他送上門的可不是一樁大富貴?
江氏文官起身,能有多少根底,便是季大將軍死了,季氏子孫不頂用,僅季地效忠季氏的武將,說不得也要讓魏國換了魏王… …可惜,如今… …
不怕被人利用,只怕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啊!
稍稍安慰了季夫人,盈公子便離開去找鄧昆,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安排一些,鄧昆有野心,稍稍栽培,也是能用的。
如今他們正在居住的院子是當地守將的,聽聞季氏之女回來,特意讓了出來,這些守將都是跟著季大將軍東征西討過的,野心更大,也從中看到了更多的利益。
從葉樊鼎開始,路上便總有人派了子弟跟隨,除了最開始的葉斯,後面的田偉,廣平,夏武川等十幾人,都是一路跟隨,他們自帶親兵小廝,包括運送乾糧衣服的車子並車伕僕婦等人,光是這些武將子孫就成了一隊。
如今盈公子的隊伍已經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就是原來的鄧昆等侍衛出身的,一部分就是來到季地之後投過來的武將子孫,最後一部分就是路上跟隨的,無論是圖個方便的商家,還是圖美名的文人子弟,並若干他們的護衛下人。
幾十人的隊伍轉眼間就是幾百人,算是盈公子能夠攏到手裡的一部分勢力,一路上,有意無意,他也總跟那些文人子弟聊天,知道了許多文人的奇葩事之後,對這個時代也多了更多的認識。
此時知識多為內部傳,世家大族家教嚴謹的自有一套治家規範,但其餘的人,不過是三兩不成的隻言片語,禮義仁孝算是約定俗成的世俗規矩,其他的,真正的具體的禮,恐怕只有各國王氏的一套了。
未出有教無類的聖人,世人愚昧,宛若鴻蒙未開,天地未分,所謂文人便多有些特立獨行的。
有文人袒露身體,赤、裸於道,行人莫不遮目,有膽壯者直視而問曰:汝無衣乎?曰:坦蕩蕩人世,無不可示人之處。時人皆贊,謂之無衣以感天人。
如今,這一派學問還在流傳,有人笑稱為“無衣派”,其自稱“天人派”。
盈公子初聞的時候就一個感覺,什麼,你說什麼?我一定是到了一個假古代。
不是都說古代重禮教,男女大防多嗎?這種不穿衣服耍流氓的還能自謂高貴,文人這套路,服了。
便是君王和臣子之間,那套路也是令人耳目一新,被唾面自乾的王,上庭擊缶的臣子,又有言必長歌的諫臣,還有以故事喻人的能臣,更有披頭散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