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成祖皇帝也是千斤閘突落,砸到馬頭才能倖免於難,今番王爺情狀相仿,皆是福澤深厚所致,末將以為當為王爺賀。」
「當為王爺賀。」
夏國相一張嘴便把他的岳父與明成祖相比,眾將聽了也是一片的附和之聲。這是亂世,兵強馬壯就是資本。現在表面上看著是走向衰敗的滿清與蒸蒸日上的陳文對峙,其他人都只能渾水摸魚。但是這亂世一天沒有徹底終結,最後會是個什麼樣子也很難預估,他們也未必是全無機會可言的。
現在的這支前關寧軍集團,吳三桂以下的部將不是他的親戚就是追隨他多年的親信,內部凝聚力極強,總比那些大西軍那般的軍頭林立要更有前途一些吧。
恭賀之聲過後,吳三桂卻還要面臨擺在面前的問題。現在既然他只剩下了攻城這條路,那就只有等待主力部隊趕到。畢竟,他帶來的只有這幾千的騎兵,總不能用騎兵攻城吧。更何況,一路騙城而來,也是疲憊不堪,總也需要時間修整一二。
「有道是名不正則言不順,是時候打出大明的旗號以名正言順的與韃子作戰了,否則面對八旗軍,將士們也未必能發揮全力。更何況,現在不借著明廷的旗號來攻克陝西,從而招攬人心,再繼續打著韃子的旗號,只怕等朝廷的援兵到了,咱們就要只能給人家打下手了。」
早在吳三桂策動李國英調動他的大軍去參與針對張天福的會剿之時,吳三桂就已經派人南下向永曆朝廷求援。算算日子,明廷那邊也該收到訊息了,若是現在他還不打出明廷的旗號來招攬人心,徹底控制住陝西的地方政權,那麼等明廷的援兵抵達,他這般苦心籌劃也就算是徹底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尤其是現在的局勢,陳文全取湖廣,領兵的主帥很有可能會是那位晉王李定國,以著李定國的威望,他即便是控制了地方政權也未必能壓上一頭,更別說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吳三桂此前向漢中派出信使,約定時間,如今他的女婿夏國相已經擺平了漢中的那一千漢軍旗以及當地的其他綠營武裝。根據信使的匯報,此刻正在領大軍星夜趕往此間,用不了幾日便可抵達。
數日後,在吳三桂的女婿夏國相、早在遼西時就追隨左右的心腹重將楊珅、吳國貴等人的率領下,吳三桂的主力部隊如期趕到了西安城下。接下來,張天福所部從武功縣趕來與吳三桂合營,大軍總算是聚攏到了一起,但是吳三桂的意圖也徹底暴露在了城頭清軍的眼中。
對此,吳三桂沒有掩飾的打算,第二天一早吳三桂便登臺聚兵,眼看著數萬大軍就在眼前,胸中的豪情也是油然而生。
「將士們,當年奴酋多爾袞答應本王要為先帝崇禎爺報君父之仇,本王才開關引韃子平滅闖賊。可是這十幾年下來,韃子剿滅了賊寇,卻不肯退回關外,反倒是在關內大肆殺戮我漢家百姓,一如當年暴元南下時那般。」
「這些年,本王為李國翰等逆賊鉗制,忍辱偷生,只為有一天能夠重見漢家衣冠。如今大明已收復南京,滿洲八旗在江南三戰三敗,奴酋濟爾哈朗授首,損兵數以三十萬計,旗丁已不足兩萬,滅族在即。本王與張總兵謀劃,誅殺逆賊李國翰,此刻大軍已光復陝西大半,正是重新舉起大明的旗幟的時候!」
吳三桂以著最大的音量向臺下的將士吶喊,待喊道此處,他更是從女婿郭壯圖手捧著的託盤了拿起了一把剪刀,伸手捋過了後腦的金錢鼠尾,只是一剪子就將其剪了下去,隨即高高舉起,示以眾人。
所謂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剃髮令所致,沒了這辮子便是死路一條。眼見著主帥如此,即便是再愚鈍計程車卒也能看明白吳三桂剛剛所言以及接下來所要做的到底是什麼!
剪了辮子,吳三桂當即在臺上便脫下了滿清賜予他的這一襲土黃色的團龍龍袍,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