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給武衛右軍在天津衛城修整的時間是五天,五天的時間,確實也足夠完成安置工作。此間劉成大筆一揮,直接多加了五天出來,命令傳達下去,天津衛城裡也是一片歡聲。這其中,唯有穆裡瑪卻是一個十足的異類。
「額駙,朝廷有令,修整五日便南下小站大營,你憑什麼改為十日?!」
穆裡瑪怒氣沖沖,劉成卻也不急,吩咐守在門口的親兵進來給穆裡瑪倒了被茶水,才緩緩的解釋道:「瓜爾佳大人,一路從京城南下,軍中將士還好說,眷屬可也是沒有休息過一日,比之既定的時日還要早上兩天呢。將士和將士們的家眷如此勤於王事,咱們做大帥的,還是要優容則個,多休息三天,讓將士們能夠徹底安心了,南下才能更好的進行訓練和守禦,也才能更好的為皇上盡忠。況且,本帥也派了親兵和探馬到小站為大軍打前站,不差這一兩天的。」
劉成接過茶杯,親手遞給穆裡瑪,奈何後者的怒火卻絲毫沒有因此而消弭,不光沒有接過茶杯,反倒是冷哼了一聲,揚言此事定會上報朝廷,交由朝廷處斷,便氣哼哼的離開了劉成的官廳。
看著穆裡瑪遠去的身影,劉成的嘴角上撇過了一絲笑意,把玩著茶杯,直到笑意最濃的片刻才將茶水一口飲了下去,隨即便恢復了平日裡的那般神色。
「蠢貨。」
嘴上未說,心中卻已是不屑非常。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倒還不至於,但是大軍移鎮,又無極緊要的軍情,差上個兩三日並不是問題。更何況,朝中很是清楚,武衛右軍移鎮,將士們對於離開京城繁華之地很是不滿,若是催促上路,軍心勢必更加不穩,反倒是不如多修整兩日。
「總統,還是向朝廷解釋一二吧。」
「自是要解釋一番,皇上也一定能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劉成與穆裡瑪從武衛右軍組建開始便是這般,劉成是額駙,穆裡瑪的兄長也是鰲拜,雙方爆發衝突,李之芳很是擔憂。相較之下,劉成對此卻並非如李之芳那般,他在清廷多年,看得遠比李之芳這個下僚更為清楚,不過該上報的還是要上報,免得真的惹了順治不快,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成書寫奏報,明言是為安軍心方才多在天津衛城修整數日。奏摺送了出去,他便親自帶著戈什哈到各部劃分的區域,噓寒問暖說不上,但是起碼的巡視,透過壓榨地方官來滿足麾下將士們的要求,卻還是要做的。各地的駐防八旗也都是如此。
兩天走下來,各部的要求一一達成,天津衛城裡的八旗家眷們對劉成多有讚頌之聲,就連那些平日裡瞧他不起的滿洲八旗,對他這個抬旗滿洲的漢人也是少了一些成見,多了一些親近。至於漢軍八旗,那就更是如此了。
無論是上兩軍,還是下三軍,新軍各部,漢軍旗都是絕對的主力和戰陣的中堅。上兩軍還好,起碼滿洲和蒙古八旗的兵員加在一起,比漢軍八旗還是要稍微多上一些的,到了下三軍這邊,滿洲、蒙古和高麗八旗加在一起也沒有漢軍八旗多,哪怕至是少了一千多人而已。
這其中的比例是經過順治、索尼、鰲拜等人精心計算過的,混編的大軍,雖然凝聚力要稍遜一些,但是對於滿洲人口削減過甚,人口比例處於劣勢的現狀,以及牽制漢軍旗和漢軍旗將領,乃至是如濟度、多尼這樣的八旗親貴大王卻是有著更加顯而易見的作用的。
劉成對此心知肚明,私人上對穆裡瑪百般忍讓,但是到了公事上,只要理由足夠充分,他也從來都是打著奴才要為主子盡心的口號與其據理力爭。
對此,穆裡瑪很是不滿,但是劉成有著足夠的理由來說服順治,就連鰲拜也曾在私下裡訓斥過他的弟弟,無需事事都要針對,徹底束縛住了劉成的反倒是不利於武衛右軍的戰鬥力形成。
這段時間以來,劉成拿捏著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