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則進、鳴金則退,這是軍中鐵律,哪怕提標營只是一支封建軍隊,但是這一點卻同樣是從來堅決執行的。尤其,他們還是浙江清軍中的精銳部隊,就更是如此了。
山下的動靜不明,他們也不敢有所行動,只得暫且退出寨子,以觀情況的進一步發展,以及下一步的命令。
事實上,山上有人放冷箭,這本不足以影響到進攻,但是山下的本陣與山上老營外的清軍相距過遠,旗幟看不清楚,金鼓也很難傳到上面,想要傳令只能以傳令兵上山。而其結果,卻是被人放冷箭射殺,進一步耽誤了進攻的時間。
一件詭異的事件,攻寨清軍便被拖延了將近兩刻鐘的時間。而當他們重新接到任務,準備再度殺入寨中之時,緊接著卻又來了一個傳令兵,勒令他們立刻下山與徐信匯合。
這一次並非再是什麼見了鬼的怪事,而是真正的威脅逼近,使得徐信不得不放棄了已經到嘴邊上的肥肉。
「什麼!怎麼可能這麼快?」
「徐帥,殺過來的明軍都是騎著騾子過來的,不眠不休!」
四明山地連三府八縣,其中臺州府已在陳文手中,正南的新昌和嵊縣也都在明軍的嘴邊上,所以當提標營殺入四明山,首要的工作肯定不是圍困大蘭山,而應該是向南將探馬撒出去,以防被明軍突襲。徐信顯然也是這麼做的,可誰知道他們防備的這個萬一卻還是被他碰上了,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壞。
「來了多少人,打的什麼旗號,可看清楚了?」
「回徐帥的話,明軍浩浩蕩蕩的沿著山道而來,怎麼也一千五六到兩千之眾。營號,恕卑職沒有看清楚,但領兵大將的將旗卻寫的是四明山總兵官浦江伯樓。」
陳文受封為秀國公,以及他麾下的五個伯爵,這些極重要的軍事情報徐信自然沒有不知道的道理。來的竟然是樓繼業,雖然這個武將一向是以謀士的身份出現在陳文的軍中,但是更早的情報卻顯示此人的指揮能力似乎一點兒也不遜色於陳文手下的另外幾個大將。
唯獨是他不太清楚的,卻是樓繼業這一次竟然會以總兵官的身份出征,是總攬全域性,還是作為偏師,亦或者只是一個先鋒官,這不由得引起了徐信的深思。
「沒時間了,讓山上的都撤下來。寨子破不破不重要,決不可壞了大局!」
按照以前的認識,原以為浙江明軍即便前來救援也應當是以一到兩個步兵營強行軍奔襲,而他們就可以在攻下大蘭山後休整一日,以逸待勞。可是誰想到,陳文竟然新編了一個騎乘步兵營,其行軍速度之快竟然大有打亂了他們的節奏的架勢。
從四年前的第一次圍剿四明山開始,雖說提標營幾乎是獨得了殲滅四明山明軍主力的功勳,但是接下來的追擊卻使得這片土地成為了他們的傷心地。
如今的提標營也今非昔比,幾年下來,尤其是那一次的慘敗和這一次的擴編,使得他們這支出自黃得功當年征剿流寇、坐鎮江北、被弘光天子依為柱石的精銳部隊充斥了太多的新兵。這樣一來,雖說是擴大了編制,但是平均戰鬥力卻還是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下降。
更何況,比之李榮,徐信對於自身指揮作戰的能力並沒有太多的信心。如果只算戰兵,當年李榮也是以二敵一,尚且不敵,今時今日他卻只有來襲明軍的一半,其結果更是不言而喻。
下達了由帶隊進攻的那個守備自行引兵返回出發的營地的命令,徐信便率領主力向梁弄鎮方向撤退。只不過,結陣登山而戰,好容易突破了大營的防禦,其內部的守軍更是所剩無幾,但卻被迫重新整隊下山,比之主力,已經稍顯疲憊了的那兩個守備卻花費了更多的時間才回到山下,尚未來得及離開,就迎面撞上了明軍的前哨部隊。
由於王江的失蹤,使得陳文加大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