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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伯,自古君與士大夫共天下,非與百姓共天下也。只要得到縉紳富戶的支援,那些百姓便會支援王師,可若是失了縉紳富戶的人心,便是千難萬難了。」

在曹從龍看來,陳文已是勛貴的身份,勉強可以和士大夫劃等號。而且他也相信,陳文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畢竟縉紳富戶擁有生產資料上的絕對優勢,話語權也掌控在他們手中,能夠獲得他們的支援才有機會中興大明。

只不過,這一套理論在陳文眼裡卻如同狗屁一般,不僅僅在於他現代人的身份,見識過後世那個將貧民百姓組織起來爆發了驚人力量的共和國。更重要的是,曹從龍所謂爭取支援的方式分明是在損害他的利益。

將那些逃奴出身計程車卒交給士紳就一定會導致軍心大失,畢竟誰也不願意跟著一個慫包大帥去幹這份提著腦袋的勾當。而軍心一失,眼下的大好局面便不復存在,而他最好的下場也只能是作為文官的附庸存在,那麼一切便勢必會徹底打回原形。

一旦想到這裡,曹從龍此前所說的一切便不再是剛剛的味道,回想著從封拜開始的一系列交往,陳文眼中的曹從龍的形象便是那試圖將他這隻脫離了文官集團掌控的「猛虎」重新關進囚籠的鉗子,而曹從龍那些看似為他著想的話語也如同鉗子上掛著的爛肉一般,只讓他感到噁心。

曹從龍此來並非沒有這等意圖,畢竟在他們眼裡陳文此前還是王翊、王江兩任文官監軍的從署武將,而非天台山時期的合夥人身份。將陳文掌控在他們手中,便可以對抗以定西侯張名振為首的勛臣勢力。這樣不僅可以使魯監國集團擺脫眼下的困境,也能夠讓文官集團重新獲得主導地位,可謂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奈何,陳文曾經生活在的那個資訊大爆炸的年代,人心的複雜早已是普及開來的學問。若是像內閣大學士沈宸荃那等久經宦海之人還很有可能瞞過陳文,但像曹從龍這等既沒有做過親民官,也沒有在官場上摔打多年,若不是眼下這個時局他在這個年紀和資歷便獲得如此高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人物,則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容易了。

畢竟這官位易得,能力卻沒並非隨著官職的增長而增長,一些隻言片語的不妥便將他此前的一切努力徹底付之東流。

只不過,眼下陳文並不打算把關係鬧得太僵,明軍文武不和最終受益的還是滿清,心裡有著防備即可,面上總要設法敷衍著,防止將矛盾激化得太過。

「撫軍有何良策?」

沒有看到陳文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戒備,曹從龍聽到陳文如是說,便繼續本著犧牲陳文的利益為魯監國爭取士心的本意開口說道:「不若如此,由本官出頭說服那些苦主,有軍功者給些銀錢補償,沒有軍功的發回,貴爵以為如何?」

看似是個妥協的好辦法,但是根本沒變,陳文也不打算吞下這個有毒的蘋果。於是乎,只見他搖了搖頭,繼而對曹從龍說道:「撫軍,入我營中,便是我麾下之兵,若是連自家的兵將都保護不了,憑什麼讓他們效死沙場?」

「本帥知道,撫軍此來無非是策動本帥領大軍進攻台州。那麼我有一言,還望撫軍斟酌一二。」

陳文突然從逃奴一事跳到了他此行的目的,這讓曹從龍感到頗為不適應,但是既然提及此事,他也想聽聽陳文的打算,畢竟初見之時提及此事時乃是個不了了之的結局,雙方也未能進行有效的商談。

「願聞其詳。」

「本帥此前說過,金華一地受到杭州、衢州韃子的兩面夾攻,很難在這樣的情況下東進台州。」

見曹從龍臉色一沉,陳文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如常。「不過既然撫軍提及監國殿下處境,本帥身為人臣也不能置之不理。不如這樣,本帥打算過兩個月待軍隊訓練完畢便出征衢州,在解除衢州方向的威脅後再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