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那個督戰隊發出了平日從未有過的尖叫聲,而伴隨著這一聲尖叫的則是一個又一個緩過神來的清軍在發出了不明其意的叫喊聲的同時慌不擇路的向後逃去,以及明軍那兩門弗朗機炮第三個子銃裝填、點燃、開火的聲響……
這支明軍的野戰能力在去年就曾經讓督標營的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兵們碰過一次壁,那時他們還可以埋怨四府綠營那些豬一般的隊友沒能多堅持一會兒,被這支南塘營先行擊潰,才導致了戰敗的發生。
可是此番交戰,這支明軍的野戰能力似乎比起去年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著實將他們吃盡了苦頭。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此番清軍雖然只有督標營,但是兵力可是遠比還在渡河中的南塘營要多上太多,壓垮他們只是時間的問題。抱著這個念頭,清軍計程車卒們在軍官的鼓舞和督戰隊的後退即死的威懾下還是堅持了下來。
然而,當攜帶著子銃的虎蹲炮以著難以想像的速度抵近射擊的時候,就彷彿是一根粗大的原木壓在了一隻僅需要幾根麥穗便可以壓倒的駱駝身上那般,當面的清軍在被徹底嚇呆了片刻後,戰鬥意志瞬間便開始瓦解、崩潰。畢竟這東西可不是正常人類能夠扛得住的,誰知道下一炮的目標是不是他們。
伴隨著明軍弗朗機炮的一次次開火,越來越多的清軍開始向後逃竄。崩潰,在戰場上一旦出現,便會如傳播最快的傳染病一般感染開來。人皆有私心,當旁人盡皆轉身逃亡之時,留下來的便要面對更多的敵人,勢難活命。
眼見著明軍攜帶著的那十六個子銃尚未用完,清軍便率先崩潰了,隨著將旗前壓,戰鼓再度敲響,總攻的命令一經下達,明軍在虎吼了一聲後立刻沖了上去,死死的追在清軍的身後,在旗鼓的指揮下驅趕著清軍逃亡,將一路上碰到的傷兵和那些妄圖抵抗的清軍盡皆殺死。
而此刻,沒有時間考慮身後的那兩門佛郎機炮還有多少炮彈,也顧不得明軍的兵力依舊處在絕對的劣勢之中,督標左營和督標右營兩個營的清軍在明軍的驅趕下滾滾北逃,只是一瞬間就將作為預備隊留在後面的督標中營衝垮,裹挾著一同逃亡。
大隊的明軍在追了數裡地後便放棄了追擊,在東岸的明軍徹底完成登陸後便立刻沿著靈溪北上與明軍主力匯合。
第二天一早,信使抵達龍遊鎮明軍大營,陳文在得知大致情況後便命令全軍渡過此刻因督標營慘敗的訊息傳來而空無一人的靈溪防線。
只不過,此刻的他並沒有一鼓作氣繼續向著督標營撤退的方向追下去,靈溪和衢州府治之間還隔著一條定陽溪,對於幾乎全無水戰能力的金華明軍而言實在是個不小的難題。現下與其強渡定陽溪,不如儘快攻下龍遊縣城,在打通水道,確保後路安全的同時也可以會會那位素未蒙面的老朋友——有著「散財童子」之稱的金華總兵馬進寶。
……
數日後,在明軍主力圍困龍遊縣城的同時,東陽縣南部的羅城巖,先前曾經與俞國望會面的那座議事大廳裡,自周欽貴以下的數個義軍頭目拜倒在浙江巡撫曹從龍的使者金華縣主簿呂文龍的面前,似懂非懂的聽著這個文官宣讀著曹從龍代表魯監國朝廷的封官許願。
去年的年底的時候,在俞國望的聯絡下,陳文攜著大勝之威在周欽貴的老家玉峰元裡設宴與其商討收編事宜。
羅城巖原有義軍五百餘人,其中還不乏老幼,後來隨著明軍佔領金華府,不斷有人下山回鄉務農,到了陳文試圖收編羅城巖義軍時,其部僅剩下四百餘人。為了安撫住這支歷史上堅持抗清數十年的義軍,陳文拿出了金華鎮的一應官職來招攬這些義軍首領,其中為首的周欽貴更是可以得到參將的軍職,作為陳文的直屬武將存在。
此前陳國寶帶著大隊的騎兵來投,陳文也不過是拿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