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
「還好,有夫君在,妾身不累。」
將頭輕輕倚在陳文的肩上,雖說是與兄長再沒交流過那個聘妻的故事,但卻不可避免的在她的腦海中縈繞。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心裡很可能還住著另一個女人,那種疲憊和痛楚就讓她感到難以呼吸。
「夫君,妾身的肚子不爭氣,若是個男丁,咱們陳家就後繼有人了。」
類似的話,周嶽穎在剛剛生育過後也曾說過,但是在陳文的善加安撫下已經放下了一些包袱。況且她也很想要一個女兒,當然是在有了兒子之後。但是經過了今天這一處,始終覺得是因為生下的是女兒才會讓陳文回想起太多的事情,這等複雜的情愫就再度湧現了出來,甚至已經開始影響到她對陳文的判斷。
陳文自是不知這兄妹二人之間的密談,但他卻依舊能感受到妻子的不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有能一舉得男,這份壓力著實不小。她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懷揣著太多不現實想法的姑娘了,而是為人妻、為人母的婦人,心態早已今非昔比。
男女有別,嫡庶更是有別。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夫一妻制,妾只是家主用來洩慾的工具,是附屬品,否則又怎會有贈送妾室與他人為風雅的事情。既然只是附屬品,與主內的妻也就是天壤之別,生出來的孩子自然也是子以母貴。
可若是妻無子而妾有子,庶子繼承是承擔受人窺伺的風險的。更有意思的是另一種,妾生長子,妻生幼子,陳文記得以前他看過的一本小說裡面,文官集團挑唆得到冊封的庶長子和嫡子,藉以分化主角建立起的軍事集團……
「這跟你沒關係的,生兒子、生閨女,是男人決定的,跟女人沒關係的?」
「什麼?」
「沒錯的。」
於是乎,陳文就繼續兜售起了電視上的理論,只是用了一種更貼近於這個時代的比喻。
「有句話怎麼說的,父精母血孕育生命。父精是種子,母血是地,種子種下去,收穫什麼,跟地沒關係,是要看是什麼樣的種子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嘛。」
這套說辭一出,周嶽穎登時就嚇了一跳。倒不是不能理解,只是陳文這知識面再一次嚇到了她。
「真的?」
「當然是真的,祖傳的學問。」
「祖傳?」
周嶽穎分明記得,陳文的祖上是世襲衛所軍官,祖父和父親則是餘丁,做起了生意,而始祖那一輩則是杭州新城縣的燒炭工,跟醫學,尤其是婦科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疑惑浮現於俏臉之上,陳文登時就意識到了這祖傳二字跟他此前編造的說辭有異,立刻就補充道:「咱孃的孃家是開生藥鋪的。」
「哦。」
陳文記得當初在大蘭山,他用一個個編造的身世故事來忽悠別人,屢次都能得手,畢竟是白紙一張,隨便畫。可是到了現在他才發現,好像已經開始有些作繭自縛了,看來那句一句謊言需要一萬句謊言來圓的說法果真是應驗了。
是不是,找個機會與周嶽穎說清楚了。
這個想法一旦浮現心頭,陳文登時就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周嶽穎是他的妻子,下半生的伴侶;而另一方面,穿越者的秘密,即便是對這曹從龍那個必死之人,當時他也是沒有說明白的,只是用預言來埋下種子,逼死了那個傢伙。
要不要說呢?
陳文默然無語,周嶽穎抬起頭來,疑惑地問道:「夫君,怎麼了?」
「沒事。」思路打斷,陳文連忙回道:「我在琢磨,既然你那麼想要個兒子,就多補補。等身子恢復了,咱們再努把力就是了。」
「嗯,妾身聽夫君的。」
要不要說呢?再過過吧。
夫君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