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君我可是個武人,又不是做學問的,是與不是,並不重要。」
「哼,就知道是夫君編的,還假託東坡先生,反倒是把自家說的彷彿是目不識丁似的。」
將嘟著小嘴的佳人拉入懷中,嗅著那醉人的幽香,繼而湊到了耳邊低聲笑道:「道理是對的,這才最重要。」
灼熱的呼吸吹在耳廓,周嶽穎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只是待到下一刻,卻見她猛的起身站了起來,氣鼓鼓的似乎小臉兒都有些圓了起來。
「好了,我知道這是書房,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一句情不自禁說的周嶽穎登時就是面臉通紅,只見她借著微微凌亂的鬢髮的功夫,神色很快就會恢復到常態。
「夫君每次說過知道,但每次都會在需要的時候記不起來,慣會欺負妾身。」
成親已有數月,對於陳文的脾氣秉性她早已知之甚深。此時此刻,與其說是氣憤,還不如說是撒嬌。
對此,陳文卻也知道,大抵這古今女子在這方面都是一樣的,表現得很生氣,其實未必是真生氣,只是要你表現出退讓或是關切就夠了。當然,做點兒什麼讓她再也繃不住那股勁兒也是極好的選擇。
「誰讓俺媳婦長得俊呢。」
配合著接下來的兩聲傻笑,一副剛娶了媳婦的鄉間傻小子的姿態登時就看了周嶽穎一愣,隨即只聽她「噗嗤」一聲,便是掩口一笑,再想要那般氣鼓鼓的卻也是再沒有那個氣氛了。
「虧得夫君還是位國公,麾下數萬鐵甲,如今為大明撐住東南半壁的擎天一柱,剛剛那副模樣,讓旁人看了還不得笑話咱們中國無人。」話雖如此,但說出口卻是滿心的甜蜜,畢竟這模樣也只給她,也只為她才會有。獨一無二這四個字,便如那蜜糖一般滴入了她的心中。
小夫妻間調笑了片刻,周嶽穎才想起來剛剛想要說的:「這故事,寫得確實很是真實,范家和白家居中的坊巷,便是妾身也都聽說過,白家住的地方更是離妾身的孃家不遠,以前去進香時也曾路過。還有那金華府的朱府尊、紹興府的陳司理,妾身也都聽說過。」
朱梅溪是當時金華府的知府,在金華時對文事頗為尚心,也很是舉辦過幾次本地讀書人之間的大聚會,其中便有周敬亭,作為妹妹聽說過乃是極為正常的。而陳子龍,當初平過許都之亂,還是雲間三子和幾社六子之一,文名盛於江南,很多深閨婦人也都知道此人,甚至還有些暗自傾慕的,比如她的姑姑……
「妾身記得,以前聽姑姑提過,那陳司理好像與江南的名妓楊影憐相知,卻未能相守……」
楊影憐便是如今的河東君柳如是,當時與陳子龍相交時據說還沒有改名換姓。周嶽穎說起的那個故事,陳文也有所耳聞,只是提到了柳如是,他卻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剛剛談天說地的興致也蕩然無存。
「夫君?」自家男人面色微變,周嶽穎豈會看不出來,只是她也不明白到底哪裡引了陳文不快,此刻問及也是輕聲細語。
「那位楊影憐,現在叫做柳如是,十二年前嫁給了錢牧齋。」
在這時,讀書人與這等名妓交往乃是風雅事,才子佳人嘛,便是納為妾室也不鮮見,但錢謙益娶柳如是時卻是在原配正室尚在的情況下以匹嫡之禮迎柳如是過門,在當時乃是有傷風化的事情。尤其是錢謙益當時的文名已是東南文宗魁首,所造成的影響自然更大。
這事情在當時可謂是轟動一時,便是那時年歲尚小的周嶽穎也曾聽說過。此番講出來,其實也多少刻意避了柳如是的名諱,只是陳文卻一下子聯想到了錢謙益身上,卻還是讓她一驚。
「那位錢,不,可是那楸枰三局如今有異?」
錢謙益的身份名聲,若是他出了什麼大事情,很快就會傳遍大江南北,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