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戰兵營中,東陽營最終的傷亡很大,除了戰死的以外,還有一些重傷員也沒有活下來,另外更有不少的將士落下了殘疾,無法繼續在軍中作戰,只得儘快為他們分配田土,以安軍心。
相對而言,南塘、神塘、近衛三營大敗漢軍八旗,損失到不甚大,只有騎兵需要重新補充而已,戰馬方面陳文倒是繳獲了不少,但是訓練騎兵卻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否則很難肩負起沉重的作戰任務。
至於如攔截清軍歸師順勢收復嚴州府的浦江營,衢州守城兼追殺福建清軍的義烏、麗水二營的損失更是少之又少,只要補全有限的缺額即可。
然而,即便如此,兵員的損失已然不小,至少超過兩千的戰兵需要補充,而這還沒有去計算金華、衢州以及蘭溪縣城和安華鎮稜堡所損失的兵員。
這還只是步兵,浙江內河水師幾乎全軍覆沒,半數的水營軍官和水手陣亡,船隻更是幾乎全無,就算是能透過繳獲錢塘水師的那些受損艦船來補充,但是想要和清軍在錢塘江上爭雄的話,怎麼也得一兩年以後了,畢竟滿清除了錢塘水師以外,還有台州水師、舟山水師,甚至還可以從江南抽調水師南下,而浙江明軍的底子實在太薄。
軍官方面,戰兵營主要來自於東陽營,一個局總傷重不治,一個哨長當場戰死。另外,蘭溪守軍的那個守備戰死,浙江內河水師的副將錢斌戰死,就連安華鎮稜堡的守將遊擊將軍於世忠也病故了。
蘭溪守將據說是戰死在了城頭,浙江內河水師副將錢斌據俘虜所言死得很是壯烈,而安華鎮稜堡的遊擊將軍於世忠則比較悲哀,至少在這個武將死前迴光返照時所說的那句「未能馬革裹屍,此生之大憾也」直到一個月後的今天陳文都無法忘懷。
馬革裹屍是一個武人的最好歸宿,哪怕是兒孫環繞老死床榻對於中國古代的武人們而言也遠不如在一場大戰中殉國,這是長久以來流傳下來的一種精神,促使著那些有心為國效力、為民福祉而戰鬥的武人們奮勇前進,不畏生死。
於世忠死了,被他所視之為此生大憾般的病死,可陳文卻知道,這個武將原本是可以不死的,但是為了確保空虛的安華鎮稜堡不為清軍所趁,堡壘之中的部下不至於在清軍的攻勢中身死,他在病中依然不忘職責,堅持巡視,最終加重了病情。這並沒有馬革裹屍般的轟轟烈烈,但是在沉默中盡忠職守的歸於塵土,卻並非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這些將士們的犧牲換來了這場震驚天下的大捷,清軍的損失他已經從各種渠道中知道了一些,而帶來的連鎖反應亦是不小,東南四省那些小規模的抗清運動死灰復燃,松江的錢應魁更是專門派人來表示願為浙江明軍前驅。
只不過,此時此刻的陳文卻暫時還不能做出太多,至少今年上半年的攻勢算是告一段落了。
兵員損失需要補充、張自盛的軍隊需要改編、新的佔領區需要消化、軍中功賞需要發放、撫恤也不能有絲毫的錯謬,這些無不需要時間。再加上酷熱的夏日以及倉儲存在的問題,尤其是後者,極大的制約著浙江明軍的動員能力。
倉儲的問題主要在三點,首先是糧草,而後是火藥,最後則是銀錢。
糧草方面,動員大軍與清軍對峙、激戰數月,還背上了江山、常山兩縣百姓的包袱,導致了庫存的急速下降。而繳獲終究有數,而且很快就會在接下來的訓練新兵和發放軍餉中消耗殆盡,根本不能指望太多。
其次是火藥,炮火清軍大營看似恢弘,但是火藥的消耗也實在驚人,使得明軍在這方面本就不厚的底子已經開始見底了。
對於這方面,主要還是得看原料,木炭好說,浙江山林很多,燒炭耗費的也只是人力而已,不足為慮。硫磺的話衢州也有黃鐵礦,先焙燒,而後用升華法,產量據說還不算太慘,不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