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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被一度視為旦夕可滅的小軍頭彷彿在一夜間就變成了與其一般的龐然大物,孫可望說不惶恐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現在,湖廣還隔著一支剛剛擊敗了西南明軍的清軍重兵集團,孫可望能夠使用的手段也就少之又少了。

「國主,那幾顆釘子已經埋下了,就算陳文不在乎,他的那幾個部將也未必不會起異心。」

「馬尚書所言甚是,一方諸侯的誘餌,足矣。」

……

「……江浙王師乃是大帥帶領著我等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如今東南戰局的逆轉亦是如此。秦藩軟禁天子,政令由己而出,如今又幹涉我江浙王師內部官職任命,是可忍孰不可忍。末將以為,秦藩日後必是我軍大敵,當提前加以提防才是。」

信,是吳登科寫的,是作為軍情密件送到南昌的。類似的書信,身在九江的樓繼業也有送來,原因也同樣是加官晉爵。

加官晉爵是好事,但是孫可望多此一舉的在給陳文麾下的五個伯爵晉升為侯爵的同時,職務上也都加了提督某處軍務的字樣。如樓繼業提督福建軍務、吳登科提督廣東軍務、張自盛提督江西軍務。而尹鉞的,大抵也有類似如提督浙江軍務的字樣,只是宣詔使者尚未抵達,他們也還不知道而已。

部下的詔書,陳文是不方便去看的,但是李瑞鑫就在南昌,宣詔時他也在側,提督南直隸等處水路兵馬援剿總兵官的任命入耳,其心思如何,不言自明。

「若非皇上在他手裡,就他一個流寇,也配稱王?」

李瑞鑫對孫可望的怨恨由來已久,當年隨著黃得功圍剿流寇,他自然是不會對孫可望這等流寇出身的親王有什麼好感,甚至用他的話說,孫可望當初禍亂天下,現在反倒成了親王,就是沐猴而冠。

奈何,永曆天子這個南明各大軍閥的共主尚在其手,一個狹天子以令諸侯的地位使得這位秦王殿下做很多事情都能獲得合法性,比如在詔書裡給陳文埋釘子,以藉助於類似於推恩令的手法來分化江浙明軍的將帥關係。

「大帥,不若等到收復了南京,屆時大軍殺入雲貴,迎天子還都!」

第一百二十章 革新

收復南京,至少對今年剩下的這幾個月,陳文不報一點希望。沒有辦法,軍事上的戰鬥力水平夠了,但是軍隊的規模還不足以同時應對來自各方面的威脅,尤其是滿清的主力南下以及秦王孫可望的內鬥。

「你錯了,皇上在孫可望手裡,比在咱們江浙王師的佔領區,對咱們要更有利一些。」

聽到這話,李瑞鑫先是一愣,畢竟這種想法很是不合乎常理,但是身處在江浙明軍集團的高層,只要根據如今的環境思量和片刻,他很快就追上了陳文的思路。

狹天子以令諸侯,為的無非是藉助皇權背書來增加自身的合法性,以達到「令諸侯」的實際效果。然而,不同情況也須得不同分析。

皇權雖然在這些年被一個又一個權臣和軍閥削弱良多,但江浙新政中士紳和衛所軍官的利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失。

假使皇權與士紳結合在一起,甚至不用結合,只要一分杜撰出來的衣帶詔,根本不需要任何證據就足以將反對勢力糅合在一起,鼓動起不利於江浙明軍的風潮。對於佔領區在江浙這片士紳力量極強地域的陳文來說,反倒是更加危險,可謂是得不償失。

至於如今正在狹天子以令諸侯的孫可望,能夠對他使用出來的手段雖然不少,用在其他人身上或許會有奇效,但用在陳文的身上卻是十有八九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論文的,老子是軍閥,一句你姓孫的篡改出來的亂命偽旨,拒不奉詔,直接哪來的滾回哪去;論武的,江浙明軍就沒怕過誰,敢到老子地盤撒野,只管殺,不管埋。

號召群雄討伐,連李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