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大抵是一兩百米外的一個山口出行來一隊人馬,遠遠的看去,裝束似乎也是披甲的武人,只是因為帶著頭盔的緣故看不清楚頭上是不是也留著金錢鼠尾。
就在這時,那隊人馬顯然也注意到了徐磊,只見他們立刻打馬而來。
眼見於此,徐磊卻無法策馬奔逃,並非是他身後還一個步行的累贅,全然是因為他胯下的這匹戰馬幾日下來不得休息,已經快要精疲力竭了。而此時,他身後的那個累贅全持著刀盾跑到他的身前,做護衛狀。
「還算忠心。」
徐磊點了點頭,若不是李瑞鑫怕他迷路餓死多準備了些吃食,他就靠著提標營中軍參將徐信的侄子和他那個破千總官銜,還真不一定製得住這個左營的潰兵。不過在許諾會為他在中營謀個差事後,這漢子倒也恭順,一路上牽馬墜蹬什麼的顯然已經適應了臨時親兵的身份,此間更是護衛在前,看來倒也不必將他弄死。
只不過徐磊並不知道,此刻的劉大雖然沒有看到那一行人是否留在金錢鼠尾,但是那些戰馬側面掛著的首級可都是束髮的漢人,此時不出來表現一下,更待何時?
「可是,徐千總?」
只見著來人叢中一個滿臉油光、膘肥體壯的武將越眾而出,拱手向徐磊問道。
「王將軍?」
來人正是王升,此刻的徐磊心頭不免一沉,先前在路上他和李榮沒少難為這個降將,此間碰上了豈不是羊入虎口?
只不過,此刻的王升全然沒有提起這個念頭,眼前的這個清軍軍官在分道揚鑣前還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此間卻只帶著一個連馬匹都沒有的親兵前行,灰頭土臉,就連衣甲也都滿是灰泥,怎麼看怎麼像是個逃難歸來的。
逃難?
這怎麼可能?
提標營出動了提標左營幾乎全部人馬和提標右營一部,光戰兵就千餘人,還有一千五百的輔兵隨行,那南塘營卻分明只有五六百人的規模,雖然鴛鴦陣很霸道,但是騎兵和射手卻連給清軍提鞋都不配,再加上他先前還告訴李榮陳文用的是鴛鴦陣,即便防止再度被那陳文打臉,他只說是聽馮京第說的大概如此,但是這樣知己知彼也能輸?!
「徐千總,李帥呢?」
聽到這話,徐磊的神經立刻便是一緊,怎麼辦?實話實說還是矇混過關,他本就頗有些急智,無論是出賣李榮,還是矇騙李瑞鑫和陳文時都表現的很是出色,此間稍一想想便立刻得出了答案。
「王將軍,李帥,李帥已經戰死了,提標左營全軍覆沒,就連吾帶去的兵也被潰軍衝散,全軍覆沒了。」
「啊?」
不只是王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如果眼前這人不是提標營的軍官,還是田雄的親信軍官的話,幾乎所有人都會認定此間碰上的不過是個瘋子罷了。
「竟然……這,這麼可能?」
差點兒把心中所揣測著的「竟然真的敗了」的實話說出口,好在王升反應也不慢,立刻改成了「這怎麼可能」,只是心中的震撼可不是那麼容易改得了的。
回想起當初的那次大蘭山明軍內部校場比試,南塘營的鴛鴦陣表現出來的強悍實力,實在把王升嚇了個不輕,否則一向惜命的他怎麼會弄險鬧出那麼大動靜降清,為的不就是在把陳文這個威脅排除掉的同時給自己賣個好價錢嗎?
在王升的謀劃下,南塘營沒有能夠參加四明湖之戰,四明山聯軍也在他恰到好處的臨陣倒戈之下全軍覆沒,一個好價錢已經賣出,剩下的只是附帶的威脅——陳文和那支南塘營了。
行在追擊大蘭山明軍餘孽的路上,雖然王升被李榮隨便找了個理由指使走,但是他卻還是把他所知道的南塘營的底細告訴了李榮。當然,為了防止再度被打臉,王升也只是藉口馮京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