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功知道,清軍的損失同樣不小,不光是左右兩翼的福建提標和右路總兵標營這兩支福建綠營,就連靖南藩的藩兵也損失良多。奈何滿清如今已佔據中國十之七八,甚至可以說是十之八九的地域,這樣僵持下去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原本他就已經萌生了與陳文進行貿易的想法,只是由於溫州尚在清軍之手,陳文沒有出海口才暫且沒有提及。可他卻想不到,此番陳文竟先他一步想到,並且提出了透過閩北進入浙江的商貿路線來運輸的想法,這倒讓他有了意外之喜。
「你是如何回答安遠侯的?」
「回國公的話,卑職說會將安遠侯的倡議回稟國公,僅此而已。」
「嗯。」
陳文的計劃很好,雖然不走溫州,處州的松陽擔並不利於糧食等物資的運輸,但是小宗的製成品卻完全透過走私和偷運送到海上。況且以如今浙江明軍的軍勢,收復溫州想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深入內陸的浙江明軍與海貿能力極強的福建明軍之間的貿易可謂是對雙方皆有極大的好處,當時鄭奇也表示了極大的認同,只是商貿談判經驗尚淺,表現得有些太過操切,把話說得太滿了。事後他也有所悔意,但所幸的是當時在場的只有他與陳文二人,即便是少說個一句半句鄭成功也不會知道,自然也不會影響到對他的評價。
見鄭成功舒了一口氣,鄭奇也是心中暗自慶幸。只是這心中一有鬆懈他便立刻想起了另一件事,趁著此刻少有的能夠單獨面見的機會再為這份好印象來個添磚加瓦。
「稟告國公,卑職向安遠侯試探過了,也在金華私下調查了一番,安遠侯似乎並非蓬萊戚家的女婿,如今也沒有婚配或是聘妻,或許……」
然而,後話尚未說完,鄭成功原本還在為陳文同樣傾向於商貿往來的事情而感到喜悅的那張笑臉登時便被憤怒所取代,只見他拍案而起立刻對鄭奇喝問道:「誰讓你問的這個?!」
聞聽此言,鄭奇登時就愣在了當場,此事在親戚中並非是什麼秘密,畢竟鄭成功也需要挑選合適的人選,只是他卻遠沒有想到,此時已經遠非彼時。
見鄭奇呆立在那裡吶吶不能語,鄭成功便將其揮退,緊接著派人招來瞭如今鄭氏集團的財神爺鄭泰。
「既然那位安遠侯似乎對雙方的貿易甚為有意,看來吾是要親自往浙江走一趟了。」
鄭泰乃是鄭成功的堂兄,但卻早已出了五服。血緣上早已開始疏遠,但是鄭泰卻還有一層身份,他同時還是鄭芝龍的乾兒子,作為鄭氏集團前任首領鄭芝龍極力培養的海貿人才,當初隆武朝鄭成功還只是個忠孝伯的時候,鄭泰就已經封侯了。
與其他鄭氏集團成員不同,鄭泰長期擔任戶官,管理鄭成功這支大軍的財務及對外貿易,每當鄭成功出征時一般也都是由鄭泰負責留守中左所或是金門,可以說是如今鄭氏集團中繼鄭成功之下的第二號人物。
鄭泰負責的財計事對鄭成功來說可謂是至關重要,自是不會輕動,然而此番若是能夠與陳文達成貿易協定,用海貿的銀子直接從浙江購買他們需要的物資,也遠比只能從日本購入要強上太多。再加上陳文的身份擺在了那裡,雙方的合作應該還很長遠,自然要由鄭泰這個核心人物來把事情徹底定下來才能放心,而且這也是他們此前議定的,為的便是原本計劃中的另外一件大事。
「兄長,我覺得先換個其他什麼人過去談好了,咱們鄭家的人暫且還是別過去。」
「嗯?」
不比鄭奇,鄭泰與鄭成功相處多年,對他的脾氣秉性很是瞭解,再兼其人閱歷豐富,聞聽鄭成功強調鄭家的暫且不方便前去,轉瞬間他就想明白了這個中的變化乃是為何。
同安之戰前,鄭成功收復漳州圍攻泉州,福建清軍已無還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