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公事包放在梳妝檯上,心裡就好笑,丟三拉四的,今天好容易出門早了一點,準又得跑回來拿。因為包擋住了鏡子,也就隨手拿開,不料裡頭的檔案滑了出來,掉在了地上。她彎腰去撿,更加的好笑,份份上頭印著紅色的“ASAP”字樣,而且每頁都有淡灰色的“DON‘TCOPY”的水印,一看即知是公司最重要的檔案,卻這樣包也不鎖,隨便亂放,要是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拾起來,一份一份地替他理著,目光多少瞥見了幾個字,中間“東瞿”兩個字一看見,就不由自主地看了下去。不等看完,臉色就變了,翻了包裡其他的公文來看,背心裡出了涔涔的冷汗,她全神貫注,連簡子俊上樓來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直到他站在門口了,她才如夢初醒,抬起頭來望著他。
她的口發乾,聲調僵硬地說:“你就不可以用一些正當的手段嗎?”
他說:“我做事情一向正當。”
她說:“這樣的不計手段,這樣的卑鄙……還叫正當?”
“他易志維又算什麼正人君子,商界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過是設了個圈套,他自己貪圖利益,要鑽進去。”
她說:“原來上次你去日本,是為了遊說賀銀中止對東瞿的信貸,你是蓄謀已久。”
他忽爾一笑:“你有時真是聰明,可有時真是愚不可及。”
裂錦…等著看你有什麼好下場
她從來比不上他們這些聰明人,他們才善於劍走偏鋒,利用漏洞遊走於法律邊緣。她重重地搖頭:“你何必去買通精算師和估算師陷害東瞿,萬一被查出實據,這將是重罪,要判很多年的!你今天什麼都有了,何必在這樣的小事上陷自己於不仁不義?”
“聖歆,你有時候就和你父親一樣天真,怪不得華宇會是今天這種局面。做生意講人情講道理講法律,還賺得了什麼錢?你說我陷害東瞿?你以為東瞿是怎麼才有今天的,他們還不是無所不用,強取豪奪,才積累成今天這麼大規模的財團?易志維是怎麼教你的,怎麼把你反倒教得單純起來了!”
她重重的搖著頭:“簡子俊,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冷冷地說:“那是因為你眼裡只有易志維。”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們還有一個禮拜就要結婚了。”
“你知道就好!”他扭過臉去,“或者,你趁機後悔了也不一定!”
“你……”
“你現在有最好的機會,我幫你出個主意,你馬上到東瞿去向易志維告密,我擔保他會感激得以身相許!”
她閉上了眼睛,嘆息著:“我早就知道,我們兩個成不了正果……果然是這樣……俊,我們不要再彼此說著刺傷對方的話了,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只要你中止這個計劃,我們之間就不會有問題,我全心全意地做你的新娘子,和你下個禮拜結婚,去瑞士度蜜月……”
他說:“不可能!”
她睜開眼,他說:“我愛你,可是你不可以用這個來威脅我,接受你的條件,而改變我的工作計劃,這樣太危險了,如果你可以左右我的公事決定,你還有什麼做不到?那我隨時就可以毀在你手裡了。”
“這完全是兩碼事。”
他斷然回絕:“在我看來,就是同一件事。你管我什麼都可以,你甚至可以要求我一下班就回家,守在你身邊哪裡也不去,可是你不可以干涉我的公事。”
她不置信的看著他:“我認識你快二十年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瞭解你,你變得太冷血!”
“我想,”他慢吞吞地說:“並不是我冷血,而是你自己有問題——如果我是易志維,我設了計來對付簡子俊,你還會干涉我嗎?”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你走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