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李自成納頭便拜、高迎祥退位讓賢。
但他也沒能帶回啥有用的情報,別看延安府的百姓對洪承疇仇恨得很,但對陳奇瑜的人熱情得不得了。
往往進了村子親信才剛開口,就有身殘志堅的老大爺搶著告訴他們向善老爺在哪摔過跤、承光少爺小時候在哪兒尿過炕,都說得惟妙惟肖。
親信捨生忘死得趟地雷陣,回來將百般疑惑化作萬分無奈,如實稟報道:“承光將軍打小就好動,足跡遍佈延川九村十八寨。”
陳奇瑜心說這是挺好動,到底是放下心來了。
但這是全是因為親信不想惹麻煩,沒往細瞭解釋,那整個延川縣經歷最初的旱災兵災賊災,如今只有九村十八寨了,而且全部都在山塬險阻之地。
有倆寨子荒得連土地廟都沒有,承光少爺卻在那尿過炕,延川城隍廟裡供的不是劉向善和劉承光這爺兒倆,陳奇瑜的親信是打心底兒裡不服氣。
正因延安營的權力高度集中,又依靠延安衛的支援,掌權將領來源構成簡單而難以控制,陳奇瑜才把主意打到了任權兒身上。
這不僅僅是防備楊彥昌的後手,也是陳奇瑜想要拆分延安營的後手。
陳奇瑜才不管任權兒是誰的人,也不管他是不是自幼以旗軍身份給楊彥昌鞍前馬後,五省總督的身份足夠讓他無視人世間任何隸屬關係。
他當著練國事的面,給任權兒開出自己的條件。
要求是奪回蘭州並守住蘭州,承諾是升都指揮僉事,獨領一軍,任職督標副將。
督標,是五省總督陳奇瑜的直屬標營副將,是總督標營的主將,級別為副總兵都指揮僉事,是擔任副總兵武職的最低官職。
陳奇瑜以執掌五省軍事大權的天下第一總督身份,給七代窮苦軍戶、五歲就為楊彥昌抬刀舉銃的任權兒開出了天下第一副總兵的條件,不可能被拒絕。
除了這個無比誘人的條件,臨行前陳奇瑜還讓任權兒看了近來各地呈交的戰報,極其慘烈。
自從諸將尾隨流賊進河南的兩個月來,每支部隊都在不停地報功,十餘萬流賊在兩個月內在戰鬥中被擊斬數逾八千,擊潰更是數不勝數。
但沒人能對這些戰報心存喜悅,因為與之相對的是城池接連告破,官吏爭相赴死。
先是勳陽諸縣被破,隨後環邑皆山縣治興起於群山之中的荊州府興山縣被攻破,知縣劉定國被殺。
而後群賊破勳西、破房縣、破保康、圍南漳、陷當陽,沿江直上,進入萬山稠疊箐薄密綿的歸州、巴東一帶,朝野震動。
朝議調湘西的鎮筸營五千鎮壓叛亂,但鎮筸營兵僅有兩千,由鎮筸苗子出身的湖廣副總兵楊正芳先驅復當陽,湖廣總兵許成名另募三千六百作為後援。
荊州的推官劉承纓深感禍亂已至而兵力不足,單騎奔赴施南三土司領,曉喻急情,領施州土兵五千出山,連戰香溪壩、平陽壩,斬首千餘。
然而在前面,是夔州府對流賊毫無防備,猝臨大敵,通判、推官悉數遁,僅餘同知何承光攝府事,率吏民固守城池,力竭城陷,何承光踉蹌歸衙整理衣冠坐於堂上,賊入殺之投屍江中。
而後大寧被圍,知縣高日臨求援無應,只能率領民兵在北門死守,兵敗被捉大罵不屈,被肢解焚燒。
跟他一起赴死的還有儒學訓導高錫、巡檢陳國俊,二人妻女一同殉死,緊跟著在巫山,還有指揮王永年和巡檢郭纘化率軍陣戰,全軍覆沒。
陳奇瑜拿著這些戰報遞給任權兒,說:“任將軍看見了,延安營務必奪回蘭州城擋住劉承宗,殲滅群賊的希望就在你們身上。”
任權兒將脊樑骨挺得筆直:“請長官放心,卑職必不會辜負長官的期望!”
陳奇瑜徹底放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