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第一次見她哭,上一次在巴黎,她一樣哭得慘兮兮的,可是那一次,她為的是她的朋友,而這一次,她的眼睛裡只有他的影子。
他看著她的那些眼淚,心裡驀地一緊,毫無來由,又如同受了蠱惑,就要抬手想替她拭去。
右手剛一微微抬起,護士的聲音卻恰好響了起來,“這位先生,您必須立刻跟我進去處理傷勢,您流了太多血,不能再耽誤了。”
亦笙立刻站起身來,那樣子比他還要著急。
他斂回自己的心神,右手微微收握,在心內對自己笑了笑,便也不多說什麼,跟那護士進去了,以免她再那樣的焦急擔心。
處理好傷口,她已經不在了,陸風揚說她去了她姐姐那邊。
他略點了點頭,聽見外面人聲嘈雜,陸風揚出去看了,他也不多理會,起身背對著門換上他手下拿過來的衣服。
聽得門響,他轉頭,卻見亦笙站在門邊,視線正觸及他裸露在外的胸膛。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換,換衣服。。。。”她結結巴巴的說著,臉上飛快的染上了一抹紅霞,心裡面卻暗惱陸風揚,明明是他讓她進來的。
她一面說著,一面忙不迭就要退出去,卻聽見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姐姐怎麼樣?”
亦笙聞言只得站住,見他已經扣好了襯衣的最後一顆釦子,便紅著臉重新回到房間裡,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對著他開了口:“我姐姐還沒有醒過來,不過醫生說並不要緊,她只是吸入了大量的濃煙,修養一陣子便會恢復。她身上其餘的傷處也只在表面,所以應該沒什麼大礙了。我特意過來告訴你一聲,還有,謝謝你。”
第五十六回
亦笙過薄聿錚和陸風揚這邊來看望的這當口,亦箏的病房裡,盛太太看著昏迷不醒的女兒,不住垂淚。
“這沒幾天就是亦箏和紀桓的婚事了,偏偏出了這樣的事,這可怎麼辦才好?”
盛遠航也看著病床上的亦箏,雖然他對這個女兒不及對小女兒那樣愛若性命,但畢竟也是心疼的,與孫曼祁一道問了醫生許多方漸漸放下心來,見太太又在一旁哭,於是勸道:“醫生已經說了沒什麼大礙,你不要太擔心了。”
盛太太情急之下也不顧及太多,脫口而出,“要是床上躺著的人是亦笙,你還說不說這樣的話?”
“你這是什麼話?”盛遠航又驚又怒。
一道趕過來的孫曼祁眼見形勢不對,連忙勸道:“姐夫,姐夫!你別和我姐計較,她是急昏頭了,姐,你也不對,我和姐夫正在談一樁生意呢,一聽到亦箏出事,姐夫急成那樣,什麼都顧不得了,立刻就往醫院這邊趕,你再擔心也不能這樣口不擇言呀!”
盛太太其實話一出口,便開始奧悔自己的沉不住氣,聽弟弟這樣一說,連忙順著他給出的臺階往下走,“仲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給急糊塗了,亦箏膽子本來就小,這一下子不知道要嚇成什麼樣呢?還有你看看她身上這些傷,雖然醫生說只在表面不礙事,可亦箏畢竟是女孩子家,這萬一要是留疤了,可怎麼辦呢?”
盛遠航明白太太這個時候心面肯定不好受,也就不與她計較,開口安慰道:“你放心,不管花多大的代價,咱們總要想法子讓亦箏恢復得好好的,即便果真會留一點兒疤痕,我想紀桓那孩子也不是膚淺之人,他不會太在意的。”
盛太太點點頭,不再做聲。
盛遠航又問:“通知紀桓沒有?”
盛太太又點了下頭,開口道:“我剛到醫院的時候,你們還沒來,我便讓香雲給紀家去了一個電話,紀桓沒在家,紀太太倒嚇了一跳,說立刻給銀行那邊掛電話叫上紀桓一起趕過來的。”
孫曼祁聞言,眉心不為人所察覺的蹙了下,作勢看了一眼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