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楊帆也從剛才的茫然中回過神，對她一笑：&ldo;來領座位表？&rdo;

沈梨點點頭，&ldo;嗯&rdo;了一聲。

&ldo;座位表在我這裡。&rdo;

說著，陳楊帆在手中拿著的一疊試卷中找出座位表遞給她。

&ldo;你先回去安排他們換座位，我現在去李豹辦公室拿化學試卷。&rdo;

&ldo;好。&rdo;沈梨一口應允。

她低下頭，一邊看新一年的座位表，一邊要轉身回教室。

還沒來得及動，陳楊帆又喊了一聲：&ldo;沈梨。&rdo;

&ldo;嗯？&rdo;

她略略揚了下眉毛，臉上有點疑惑。

陳楊帆把視線移開，看向窗外。一個假期沒有打掃，窗臺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結起的蜘蛛網有如糾纏的思緒。

他思索一會兒，才鄭重其事。

&ldo;沈梨，一會兒你往黑板上騰寫座位表的時候，能不能把你和溫萌換一下？&rdo;

沈梨想，不外乎是溫萌和陳楊帆中間隔著一個她，或者他們兩個沒有成為更徑直一點的前後排。

她滿臉無所謂，&ldo;噢&rdo;了一聲，繼續低頭檢視座位表。

這才發現一切和自己想的正好相反。

溫萌本來就坐在陳楊帆前面‐‐非常直線的前面。

正前方。

而她坐在溫萌的前面。

這樣一交換，她就真把他們兩個人隔開了。

沈梨有點發愣，懷疑陳楊帆是不是看錯了位置：&ldo;你確定？&rdo;

&ldo;確定。&rdo;陳楊帆說，&ldo;拜託你了。&rdo;

沈梨和他的關係雖然不算好也不算壞。但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對一個人鄭重其事地說出拜託這兩個字。

大家都覺得陳楊帆是雲上之人、神通廣大。他不用去懇求、拜託其他任何一個人。

也許連陳楊帆自己都那樣認為。

所以他第一次說出這種話時，磕巴似的頓了一下。

沈梨很不理解。

&ldo;你們鬧矛盾了嗎？&rdo;

陳楊帆笑了：&ldo;沒有。&rdo;

&ldo;那是有什麼誤會？&rdo;

這個倒是……算是誤會吧。一個不知道說好還是說壞的誤會。

陳楊帆想了下，沒回答，只是分出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ldo;我是覺得坐在一起不太好。拜託你了，沈梨梨。&rdo;

沈梨被雷劈了一下：&ldo;別叫我沈梨梨！&rdo;

陳楊帆開始大笑。

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苦惱，而且這種苦惱彷彿已經不動聲色地伴隨了他一段時間。

沈梨沒有再問下去，想了一會兒，點頭答應下來。

她覺得自己沒有做出什麼犧牲，但陳楊帆一瞬間的表情稱得上如釋重負，對她剋制溫和地笑笑，眉眼真誠：&ldo;謝謝。&rdo;

沈梨也對他微微一抿嘴。

回去教室，沈梨一筆一畫把名字寫在黑板上。

書寫溫萌名字時，她吸了口氣，指尖變得有些僵硬。有那麼幾秒，她甚至感覺她和鬱青像是掃雷遊戲中被一堆地雷包圍埋伏著的、唯一的那個數字。

沈梨秉著呼吸慢慢寫完。

回過頭，看見溫萌戴著耳機，對黑板上的名字一無所知。

陳楊帆座位上沒人。

倪桀倒是將手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