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主角的人,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人生。
而又是什麼原因,讓他能夠脫離劇情桎梏,擁有了自由?
對比謝悠悠和夢裡的「謝悠悠」,劇情似乎是從老爺子壽宴那晚開始偏離了作者的設定,被他當眾拒婚,「謝悠悠」本該痴心不改,為此去酒吧買醉、為此跟賀厲產生糾葛,可她卻從那晚開始變了個人似的,放下對他的執著,交往一個又一個男友,神采奕奕,根本不是在勉強自己,她是真的放下了。
他卻在這樣的過程中一點點脫離劇情的桎梏,一點點看清了自己的心。
所以,謝悠悠是在老爺子壽宴那晚得知了這個世界的秘密?
那麼,賀厲呢?
他的變化似乎也是在那個時候,只是他不明白,如果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秘密,賀厲又為什麼會對他有那麼大的敵意?又為什麼會一再糾纏謝悠悠?
不過這些都可以之後再問,眼下他只想趕快見到謝悠悠,告訴她,這些年始終看不清自己的心不是因為遲鈍,也不是因為愛得不夠,而是他被束縛在劇情之中,無從抵抗。
他知道,她已經決定要和玄卿訂婚,雖然很無恥很卑鄙,但他還是想要再爭取一次,為他膨脹在胸腔強烈得快要炸開的感情,為他和她無妄錯過的六年。
如果沒有來自這個世界的桎梏——
他們本該在一起。
他們早該在一起……
他捂著一顆滾燙的心等她回來,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來,有些按捺不住,打算親自去尋。
剛從生死邊緣拉回來的人,這時候亂跑還要不要命了?!
看護慌忙將他攔住,建議他差遣保鏢幫忙喊人回來。
於是他只好作罷,坐在床頭耐著性子繼續等,心裡想著待會兒要對謝悠悠說的話,唇因為緊張而抿成線。
在很多事上他都從容不迫,可在她的事上,他卻總是慌亂如初。
窗外隱約傳來急救車的鳴笛。
此時不知道又有誰掙紮在生死邊緣。
過了會兒,被差去找人的保鏢回來了,站在門口表情很複雜,支支吾吾著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個字。
薄蘭棲蹙眉,問:「她人呢?」
保鏢有所顧慮,錯開視線,吞吞吐吐地回答:「謝小姐一直守著您,可能有點累了吧,就先回家休息了。」
看護覺得驚奇,嘴快地把心裡話說出來:「之前誰勸謝小姐她都不肯離開這兒半步,結果勸她去吃飯的功夫就說服她回家休息,還是玄先生厲害!」
保鏢順勢應著,表情卻十分奇怪。
薄蘭棲察覺事情有蹊蹺,吩咐保鏢:「那現在給她打個電話。」
保鏢:「啊?」
「我說,給謝家打個電話。」薄蘭棲忽地沉下目光,厲聲吩咐,「立刻!馬上!」
保鏢知道自己這點能耐忽悠不了人,他現在也是左右為難,說了怕刺激到薄蘭棲,不說又怕隱瞞的後果更嚴重,被對方的氣場這麼一壓,慌神之下就結巴著把事情給交代了:「謝小姐她…她跟玄先生出去的時候,好像…好像出了什麼事,現在正要送去搶救!」
薄蘭棲目光一滯,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針頭,赤著腳就沖了出去。
這回看護沒能攔住,只能隨眾保鏢一起追著他往樓下跑。
通往急救室的走廊上,薄蘭棲和搶救謝悠悠的醫護人員碰個正著。
載著謝悠悠的推車飛快地往前滑動,白熾燈下,昏迷的女人面容毫無血色,她身上還穿著演出那天的禮服,純白的裙子早已被染成斑駁的血紅。
他耳邊嗡地一響,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就這麼斷了,顧不上別的,直接追了過去,對著推車上的人喊道:
「謝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