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兆豐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三才辦事利落,已經把馬車備好,晏枝便坐上馬車前往安排給佩娘休憩的小院。
那院子是個一進院落,地方偏僻卻寬敞。
晏枝到的時候,佩娘正在繡房裡專注地擺弄著什麼,絲毫沒察覺到她的到來。她掃了一眼桌面,上面井井有條地鋪著一塊布料,料面上有不同的刺繡紋路,乍一眼掃過去,各個精巧工整。
她沒打擾佩娘,安靜地退出繡房,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沒過多久便看到佩娘急匆匆地過來,碰面便要磕頭,結結巴巴地小聲說:「大夫人……對、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您來了。」
晏枝趕忙道:「沒事,我瞧你專注,沒打擾你,在這裡住得可還好?」
「很好。」佩娘垂著頭,劉海擋了額前的疤,她還是那般恥於以容貌見人,澀聲道。
晏枝額頭的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在她的細心護養下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倒是手掌上那一刀還在癒合中。她上手替佩娘挽了一下額邊的碎發,仔細看向佩孃的五官,發現她本來有一張好相貌,只是常年低垂著頭,聳拉著眉眼,看起來格外頹靡,沒有精神。
她問道:「這幾日可有想到什麼不同尋常的花樣?」
一提起這個佩娘便顯得有神采了,她抬起頭看向晏枝的雙眼,認真道:「有的,大夫人,我前些日子想了個主意,給您瞧瞧,您跟我進來一下繡房。」
晏枝見她有些按捺不住,笑著跟在她身後走進繡房。
佩娘將方才繡好的一小塊圖樣捧給晏枝,道:「大夫人,是這個,您看。」
晏枝垂眸一看,那塊刺繡是個蓮紋,但花瓣半開半合,像極了嬌羞的少女,幾乎一眼便能讓人瞧見蓮紋的精妙。
「聽大夫人說,那個踏青宴是在官家的庭院裡,我問過三才哥那裡面是個什麼模樣,憑著想像繡了這個紋樣,」佩娘道,「只是……」她輕輕蹙眉,頗為躊躇,「繡出來的效果沒有預期那般理想,我試遍了所有線,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顏色。」
「那為何選了銀色?」晏枝道。
佩娘道:「這個色彩既有吸引力也不張揚,既是為官家小姐準備的,他們定然不希望自己太過張揚,又想要在人群裡一眼挑出來,銀線便是最合適的,只是……」她搖了搖頭,失望地說,「顏色卻是沒有那麼合適,這顏色還是偏晦暗了些,不夠亮堂。」
晏枝聞言,仔細想了想,建議道:「那試試用珍珠粉混色的線吧。」
佩娘一怔,雙瞳微微瞪圓了,低呼道:「大夫人好主意!若是用珍珠粉混色,那這顏色既不張揚,卻也不顯低調,正正好!」
「是呀,」晏枝被她的興奮情緒感染了,笑著說,「正是我們想要的,讓情郎能在人群裡一眼挑出來的樣式。」
佩娘耳尖頓時紅了,她下意識瞟了一眼三才,很快又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小聲應了一句。
晏枝一挑眉,察覺出佩娘不同尋常的心思,順著她一瞬的目光掠往三才臉上,三才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她頭一回發現三才長得不錯,他眉眼英俊,面板微黑,渾身上下透露著行伍軍人的凜冽氣質,的確有種吸引人的成熟男人味。
佩娘情況特殊,家裡有很多幹擾,晏枝擔心她有什麼突發意外便叮囑三才這幾日多照顧她,看來這段日子發生過一些事情,讓兩人的關係發生了變化。
晏枝心裡瞭然,微微笑著,沒說什麼。
佩娘似是想到什麼,緊張地問:「不過大夫人,用珍珠粉實際什麼效果我還不確定,可能會……糟蹋了這些珍珠粉……」
晏枝搖了搖頭:「這些犧牲是值得的,不必放在心上,本夫人還負擔得起。你平素在這裡缺了短了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