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你幹嗎一副娘娘腔的噁心樣子?!&rdo;阿久津用餘光掃了我一眼,驚訝地問。
&ldo;沒,我只是因為很喜歡……&rdo;我老實地回答。
&ldo;你喜歡滾石?&rdo;
&ldo;滾石?不,我喜歡的是音樂。&rdo;
&ldo;音樂?要說是音樂,那範圍也太廣了吧。&rdo;
事實上,不論是什麼風格的音樂,我都喜歡。確切地說,並不是我一個人,我的同事也都如此:對人類絕無同情或畏懼,卻偏愛著他們創作出的&ldo;音樂&rdo;。只要時間允許,不,哪怕是擠時間,我們也會佇立在cd店的試聽機前,盡情地欣賞音樂。
我們與被派遣來的調查部同事並不會刻意聯絡,我們根本不在意誰在何處調查著什麼人。但幾乎可以斷言:想見同伴的時候,只要去能聽音樂的地方就可以了,大體總能見到一個誰。
&ldo;告訴你,這首歌實在是太帥了! 《brown sugar》。&rdo;阿久津指了指音響。
&ldo;褐色的砂糖?&rdo;我曾經在咖啡館裡見過那種方糖。
&ldo;是這首歌的歌名啦!你居然沒聽過?這歌可是藤田老大很喜歡的,怎麼樣,他的確很有品味吧?&rdo;阿久津稱讚著藤田,好像就在誇耀自己一樣。
轎車在公路上蜿蜒爬行,最後在一個大的十字路口停了下來。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估計還是因為那讓人抓狂的塞車吧。
順帶提一句,我確信&ldo;塞車&rdo;是人類發明的最多餘最醜惡的東西,是與&ldo;音樂&rdo;相反的另一個極端。這玩意兒居然至今都沒被消滅,實在是不可思議。
阿久津拉起手閘,把臉轉向我。他的鼻子圓圓的,使他整個容貌顯得特別稚嫩。
&ldo;我有事想問你。&rdo;我開口。
&ldo;什麼事啊,大叔?&rdo;他的口氣依舊粗暴,但厭惡程度比昨天輕了些。
&ldo;藤田是個什麼樣的男人?&rdo;
&ldo;你說什麼?你又在耍我?&rdo;
&ldo;他跟我印象中的黑道分子不太一樣。&rdo;
我的問題可能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愣,神情轉瞬間變得柔和了,但隨即又板起了面孔: &ldo;那是自然。藤田老大可是人中之龍,他簡直就是酷斃了!&rdo;他的語氣裡充滿了刻意營造出的不羈。
排在前面的車熄滅了剎車燈,往前駛去,阿久津也跟著放下手閘,踩下油門。車慢慢地往前移動。
&ldo;是嗎?藤田很與眾不同啊?&rdo;我稍微有了那麼點興趣。
&ldo;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藤田老大的情形嗎?&rdo;
&ldo;我怎麼可能會知道。&rdo;
&ldo;就跟你剛才聽滾石的歌發呆的樣子差不多,我也有種&l;哐&r;一記打到頭的感覺。我當時腦子裡就在想:&l;要死了,就是他了。&r;&rdo;
&ldo;要死了?這不是身處絕境的時候才說的嗎?&rdo;
&ldo;是絕境沒錯啊。就像你突然在街上聽到搖滾樂,也會嚇一跳的吧?因為平時不太可能發生嘛。但是偏偏就讓我碰到了,這還不是要死了嗎。&rdo;
&ldo;你的表達方式真抽象。&rdo;都能用這種方式來相互溝通,不得不說人類實在是―種很奇妙的生物。
&ldo;藤田老大真的是很講俠義。&rdo;他自豪地說。
車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