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你們昏過去那會兒。動靜太大了。”
池亮幸災樂禍:“倒黴催的”
朱明貴撓撓頭:“其實也不是白給。我肩上好了。”他點點自己左肩,“這兒讓子彈穿過洞,平時沒什麼,變天了總是發酸。”
“唷”池亮訝然,“這麼神?那不就一條銀鏈子麼,商場裡到處是——哎呀,障眼法她那是障眼法”
他們休息時湊熱鬧,傳看過夏曉雪跟朱明貴換揹包的護身符,還大肆批判過一通“忽悠”、“冒牌貨”。可批判歸批判,回到五峰山新城後,盧宇翰還是拿走了,送上去做檢查,到現在一直沒送回來——但那條銀鏈子乃商場裡的貨色,士兵收到的一點小禮物是士兵的個人財產,所以就留著沒動。
朱明貴呵呵樂。
柳磊卻是沒吭聲了。
“怎麼了?”
“那東西怎麼就碎了……”
“大概是——變天了吧。來路打通,那邊的東西涌過來了。”
“是啊。”池亮看看柳磊,把那一小包花生米遞給柳磊,“放心,啊?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是沒看見齊高山提起她來時那模樣兒。還有盧營,就這小半個月,出了一趟海,添了好些白頭髮。他才比我們大幾歲?這能是老的麼,還不是被某人氣的。”
柳磊失笑,一點頭掂了個花生米丟嘴裡,又搖搖頭,連連搖頭,而後柳磊一亮頭頂心、問這兩人:“哎,我頭髮白了沒?”
……
夏曉雪的半個月後。
中國湖北。一所鄉鎮醫院。
“嗚哇~~~哇”
——為什麼啊?難道因為刺了那一槍?
可惜嬰兒發音能力不全。
母親精疲力竭,聽女兒哭得嘹亮,想起老人家的話,說是剛出生的孩子,若是能哭,那就有一副好身子骨,心頭一鬆,抵不過疲倦,昏昏欲睡。
父親原本很期待有個兒子,只是沒明說而已,此時一聽護士說“是個女兒”,不是沒有失望的;然而當他在床邊坐下,小心翼翼捧過小小的皺巴巴的女兒,看著著沉甸甸的小肉團賣力嚎啕,胸膛裡很快被新奇的熱流充滿,傻笑得合不攏嘴。
“張捷穎就叫張捷穎,身體好,腦瓜子聰明阿靜啊,好不好?”
“好。”
十年後。
雨後晴空。
“今日起,再無張捷穎,只有夏曉雪。”半大的女孩站在山頂東南,俯瞰山下的村子,俯瞰那一片被暴雨與泥石流肆虐後的狼狽,冷酷而平靜,“當然,我會替你報仇的,穎穎。誰讓我佔了你好大一個便宜呢。”
接下來,這個平靜的地方還沒從學校塌樓的慌亂中恢復過來,又連發命案。
縣政府主管教育文衛的副鎮長秦守義、教育督導室主任王樹人、副主任李忠,一夜之間,全都死在自己家中;科員張恆強、包工頭張恆富、校會計羅顯祖,次日夜裡跟著喪命——一律是割斷氣管、窒息而死、痛苦無比
這是大案
市公安局刑事科連忙派了專案調查小組下來。
兇手作案手法殘酷老練、乾淨利索,兇器都是就地取材,分別為菜刀、水果刀、剃鬚刀片,裁紙刀、剪刀、小刀。其上均沒有指紋,就丟在現場。
這割斷了透過追查兇器下落來尋找兇手行蹤的可能。
唯一的線索,當地老百姓人人都知道——這幫人吞了工程款
這所學校新建的教學樓乃是希望工程的專案。但工程款遠未全部到位。結果建樓不滿六年後,連日的罕見暴雨,令教學樓坍塌。
農村裡親戚間走得近。失去孩子的家長們在七舅八姑的簇擁下,抱著遺像,用花圈塞滿了鎮政府大院,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