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但是我一定會忘記他。”
不過是一段記憶而已,不過是一個曾經喜歡過的人而已,我林朝夕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忘記不了那個叫周崇光的傢伙。
他沒有說話,放開我身上的禁錮,而後伸手把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肩膀上,緊緊地抱住了我。
窗外呼呼的冷風兇狠地在玻璃窗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看不見的傷痕,噼裡啪啦的雨砸在上面,好像是無情的冰雹,刺耳的聲音一下一下衝刺著我的耳膜。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默契地不再提起剛剛不愉快的幾分鐘,快樂地包著餃子,開啟客廳的電視,聽著從電視裡傳來的春晚的聲音。邊聽,我邊嘲笑著何楊包出來的餃子太沒形象,而他則是偶爾用春晚裡的毒舌臺詞把我噎得半死。
熱騰騰的餃子端上桌,為這冰冷的房間添了不少的人氣。我不客氣地和何楊搶著吃餃子,因為我知道有人和你一起搶吃的的時候,那樣東西才是最好吃的。
即使下了雨,也澆不滅人們放爆竹的熱情,午夜上下,窗外的煙花就一朵接著一朵地空中大放光彩,各種顏色各種形狀,在我的視網膜上投射出漂亮的斑點。
何楊拿了一瓶紅酒出來,我笑呵呵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苦澀冰冷的酒滑入喉嚨,我卻看著窗外自零點開始就沒有停過的煙花,笑得愈發開心。
視線漸漸模糊起來,耳邊的聲音模糊起來,身上的溫度也模糊起來。
我想那麼多人喜歡“醉生夢死”這個詞是有道理的。只有喝醉的時候,我才能在夢裡肆無忌憚地擁抱那個我想擁抱的人。
****
明亮乾淨得不像是周崇光該有的房間裡,一個身著西裝的冰山般的男人正冷冷地站在沙發邊上,而沙發上是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眼前遊戲的他的弟弟、這個房間的主人——周崇光。
“這就是你費盡心思要保護的人?”宮洺一邊說著,一邊把一疊照片輕輕地、卻很有力道地扔到了茶几上,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意和悲哀。
崇光並沒有特意去看他的那一疊照片,只是聽見他的話之後下意識往那個方向淡淡地瞥了一眼。
那一疊照片的第一張上,一男一女正推著手推車在超市裡購物。那個男的推著手推車,視線落在正在認真挑選商品的女生身上,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柔情。
——那是朝夕,所以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上次接起了朝夕電話的那個何楊了吧。
這麼多天,他也終於弄清楚了何楊的來歷——朝夕的初中、高中、大學同學,二人一同學習金融學,在朝夕的公司面臨被收購的困境之下接手了朝夕的公司,憑藉一己之力成功地穩住了那所公司的地位。
即便是不瞭解經濟方面的崇光,也可以想象到想要從宮洺手中奪回公司,其過程一定是無比艱難的。但何楊,他只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就辦到了。聽宮洺描述,何楊在商場上老辣的手段根本不像一個還沒有完全畢業的大學生。
相對於朝夕,何楊是宮洺面臨著的收購林家的盛世集團公司最大的絆腳石。
他也記起來那一次在醫院裡碰見何楊的時候為什麼會覺得他那麼眼熟,那是因為崇光曾經在朝夕的相簿裡見過他——何楊的照片滿滿地裝了一整本相簿。
所以,他輸給何楊,是因為何楊代替他陪著朝夕度過了一段沒有崇光參與的年華。所以他根本沒有什麼立場去指責何楊或者朝夕。
要怪的話,就怪他沒有在朝夕最美好的年華陪著她吧。
崇光握著遊戲手柄的手顫抖了一下,立刻恢復了原狀,像原來一樣把視線放在遊戲上。他說不清是因為照片上的那一對男女刺痛了他,還是宮洺那一句“費盡心思想要保護的人”刺痛了他……又或者,兩者兼有。
宮洺看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