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我吩咐過王福順,不管他找什麼藉口,就是不能讓父皇服用那丹藥,當然太子也是一樣。那藥丸一共六顆,哪怕是少了半顆我都唯他是問。”
“還好,還好!”
處俊長長吁了一口氣,旋即撫了撫前胸,彷彿是在安撫剛剛劇烈蹦跳地那顆心,安靜地坐了回去一聲不吭,也沒問長安如今是什麼狀況,李賢也壓根沒提。接下來這一路上,李賢固然是藉機打盹,郝處俊也在一路發愣,兩個人幾乎再沒有說一句話。
大唐重武,但儒將也不少。按照功勞來看,花甲之年在海東闖出一番局面的劉仁軌自然屬第一,而安撫了西域的裴行儉應該屬第二。只不過,裴行儉這個安西大都護在官階上低於郝處俊,聲勢就有些不及了。所以,這回郝處俊從高句麗回來,有的人上他家裡蹲點,有人則在城門口守株待兔,單單等郝處俊進城。
“郝公回來了!”
車馬行近之後,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城門口不少迎候的官員都齊齊迎上。雖說以綠青官服為主,但亦不乏緋色高品,足足有十幾人。然而,看到從郝處俊的馬車上下來的是兩個人而不是一個人,就有人一驚,看清了郝處俊旁邊的人是誰,更有人差點沒驚撥出聲。
怎麼又是李賢?
瞧見那一雙雙或驚訝或怒瞪或善意地眼睛,李賢一下馬車就瀟灑地拱了拱手:“今日我奉父皇母后旨意前去迎接郝相公,想不到諸位也有同樣的心思,真可謂是心有靈犀。相公這千里歸來一路辛勞,大家要是想為他接風洗塵,不若定在明日,現在還請先放他一馬。”
“……”
面面相覷的眾人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話,就只見郝處俊也隨著拱手點頭後就鑽回了馬車,沒奈何只得各自退到了一邊。直到遠望著馬車從春明大街轉到了啟夏大街,一群官員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議論紛紛。
得,指望郝處俊為他們出頭,那是甭想了!這是少數人心中的懊惱。
李賢地動作怎麼那麼快?這是幾個年輕官員琢磨不透的問題。
還指望政事堂內三方鼎立呢,如今看來不沆瀣一氣就已經夠好運了!這是幾個自以為最關心朝政的老臣的哀嘆。
處俊哪裡知道人家的這些心思,現如今他滿腦子只有不死藥這三個字,滿心尋思的就是怎麼勸諫,怎麼諷諫,怎麼諍諫,進了蓬萊宮就只一門心思看著地下的青石路面,嘴裡唸唸有詞,幾次遇到門檻凸起之類的東西還多虧旁邊的李賢順勢攙扶上一把,這才避免了跌倒的厄運。
而李賢這一舉動不少人都看在眼裡,一多半以為這是尊老愛賢,一小半認為這是籠絡人心,更有極少數認為這是做戲。總而言之,看見李賢和處俊消失在紫宸殿門口,人們是各有各的滋味,各有各的想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勸諫,諷諫,諍諫……皇帝老子的御批放假
得早不如來得巧,這句話李賢已經多次體會到了。情看似無巧不成書,其實卻在事先經過了精心安排計劃。就好比這一天他和處俊聯袂踏進紫宸殿,看見的就是許久不曾理事的李治高踞寶座,而下頭一溜天竺番僧的情景。
他不露痕跡地朝侍立在老爹旁邊的王福順投去了一睹,卻見這位蓬萊宮中第一得用的內侍垂頭縮腰低眉順眼,只是趁人不備悄悄和他對了對眼神。不消說,這安排皇帝日程的事,託付王福順必定沒錯。
不得不說,那個名叫盧迦逸多的老僧並不是話很多的人,寥寥幾句用天竺語說的話之外,往往還夾雜著幾個旁人根本聽不懂的漢語名詞,話最多的反而是那個迦摩羅。從如何合,如何天人合一,如何追求長生,大堆大堆晦澀名詞的中間還不忘引經據典。而旁邊的李賢不但從其中隱約分辨出一些密宗特有的名詞,而且還找到了一些道家煉丹的術語。
東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