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謀皮!
李賢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過。他對高句麗的情況也多有了解,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泉家在高句麗雖說是位高權重,但也只是位高權重,上頭還有一個高句麗王。這泉男生如今很可能是連命都保不住了,還在乎什麼國。換言之,只要大唐能夠救命,能夠讓他得到榮華富貴,這開門揖盜的事情大可做得。
家比國重,命比氣節重,這在如今的年頭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你也知道父皇一心想平定高句麗。完成太宗皇帝當初地心願。所以這是難得的機會。只不過,高句麗人無比狡詐,當初隋煬帝兩次遠征高句麗大敗,除了輕敵和指揮失當之外,很大程度是因為這個緣故。這次也是如此,所以不能輕信這個使者。”
李弘說得鄭而重之。李賢卻只是曬然一笑——兵不厭詐。自古都是如此。這高句麗人固然可惡,但這中原天朝向來太仁厚。何嘗不是最大的癥結所在?不說其他的,先頭百濟是打下來了,但千辛萬苦打下來,大唐府兵卻不能久駐,這塊飛地新羅一直虎視眈眈,如今再打高句麗,誰能擔保到時候不是千辛萬苦為他人做嫁衣裳?
你對人家仁義了,人家對你可有仁義?到頭來覷著你天朝國力空虛了,照樣打你沒商量。打完之後再虛情假意上書表示悔過,沒準連軍費都撈回來了!這大唐周圍的各色小國,哪個不是靠和親或是賞賜富裕起來的!
“根本都是一群養不熟的狼!”
他憤憤吐出了一句話,見李弘莫名其妙,便乾脆去關了大門,隨即對李弘滔滔不絕地灌輸了起來。要說以往東宮那些師傅都是吹噓一些仁義道德,誰也不會**裸地搬出利益學說,至於李治自是更不會對兒子說這些。於是,這回李弘每次提出反對異議的時候,就會被李賢以十倍論據外加詭辯轟下去。
雖說知道這是不對的,這有悖於治國之道,但李弘還是情不自禁地為這些理論所吸引,特別是李賢擺事實,講道理,把當初文成公主進藏的時候那數千工匠拿出來說事地時候,他更是感到一陣心驚肉跳——這太宗皇帝的政績之一,居然被他這個弟弟批判成西北禍亂根源!
於是,他使勁吞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地叫道:“六……六弟!”
“那些新羅人當初派人來送國書的時候,比綿羊還溫順
我大唐出兵平了百濟,便宜的又是誰?我大唐府兵不紮在那裡,到時候兵一旦撤回來,那麼,新羅肯定出兵佔了百濟那塊飛地!千辛萬苦花費軍費那麼多,戰死將士無數,到頭來便宜外人,卻只是得了一個虛名,有什麼意思?”
李賢一通發洩完了,這才看見自己這太子哥哥正用無比古怪的目光看著他,便乾脆上去拍了拍李弘的肩膀,繼續煽動道:
“五哥,要我說,打仗是必要的,但在這策略上頭卻應該有所講究。當初百濟滅了固然是讓我大唐兵威大盛,但同時卻壯大了新羅的實力,如今切不可再這麼便宜別人。其實,上上之策就是讓高句麗和新羅對拼,高句麗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新羅國力日盛,也有一拼之力,最好他們兩邊拼得兩敗俱傷則是大妙!”
這等絕對不符合仁義之道的話從李賢口中說出來,李弘徹底無語了,雖說用一個白眼表明了態度,但他心裡卻真的有那麼一絲心動。仁義之君固然是很美妙地稱謂,但是從往日和李賢閒聊地過程中,他印象更深刻的則是那些因為仁義,連性命外加國家都丟了的君主。
瞪眼歸瞪眼,但對於李賢最後提出的某個要求,李弘只是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他如今是貨真價實的監國太子,雖說武后仍有決斷軍國大事的執政名義,但這些小事他還是可以做主地——不過是李賢想隱瞞身份去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