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留在長安,也不把李賢這個儲君留在長安,竟是一家人一起上路。
李賢甚至不得不懷疑,以這一對至尊夫婦對洛陽的喜愛,難道準備遷都?
從本質上來說,如果儲君不用監國。日子其實是極度空閒甚至是無聊的。所以,李賢最初卸任中書令,還以為能夠享受一段悠閒時日,然而,僅僅在新君登基十幾天後。也就是二月地頭裡,他就平生頭一次嚐到了被逼上梁山的滋味。
著皇太弟監國!
李賢心急火燎地直奔太極宮甘露殿,本以為李弘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誰知道一衝進去,卻發現這一位正在那裡和楊紋因一起逗著李德玩耍,看那紅光滿面的樣子。渾然不像是什麼生病的模樣。雖說他心中惱火,但如今四周那麼一堆人環伺,他自不好像往常那樣一進門就大喊大叫,憋著一肚子氣行過禮後,他便氣呼呼地在一旁坐了下來。
新任皇帝夫婦當然知道李賢是為了什麼事情找上門來,楊紋因第一時間屏退了那些宮人和內侍,旋即抱著孩子退到一邊玩耍,留下足夠的空間給這對兄弟。然而,不久之後。她就深切體會到,自己留的空間遠遠不夠,因為暴跳如雷的李賢和她地溫吞水丈夫居然也能爆發出火花來。
“五哥,你這身子板不是一天比一天好麼,用得著讓我監國?再說了,父皇那眼睛已經一天比一天好,顯然也可以處理國政,幹嘛非得要我上?你知不知道我那裡有多麻煩,就這麼十幾天。上我那邊表忠心甚至上勸進書的人有多少!”
新君登基歷來都要任命自己的心腹,但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李弘也沒有做這種事情的必要。因此除了東宮大規模人事調動之外,朝堂的格局基本上沒有變過,所以,當聽到李賢最後一席話地時候,他的表情不禁一暗,但隨即恢復了正常。
“身體漸好也不是可以揮霍的。六弟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底子,無論是大典當日還是祭拜太廟,我都是勉為其難支撐下來的。再加上馬上就要去祭拜昭陵,我若不是趁此功夫好好休養,到時候只怕要讓人看笑話,難道這時候你還不能幫我一把?”
這理由可謂極度充分,李賢滿肚子的氣頓時洩了一半,但仍不免強調了一把:“你這新君登基還不曾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就讓我這個弟弟監國,難免有人生出不該有地想頭。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實在是父皇這構想太匪夷所思了!”
對於這樣的安排,李弘當初被頻頻召入蓬萊殿,已經不止聽李治分析過一遍,最初也有些想法,但最終還是表示了贊成。然而,是人就不可能無慾無求,真正成了皇帝,那種與眾不同的感
帶來了強大的衝擊,因此他不得不在那種感覺愈演愈讓李賢監國,以免自己泥足深陷。現在看來,不但是他,就連李賢似乎也遭遇了這樣的尷尬。
李弘甚至曾經從隱秘渠道求助於某個卓富盛名的民間名醫,最後得出的結論也是他幼年太辛苦,因此損傷了身體,要是能夠善加調養,這壽命還能長些。但如果是勞心勞力,只怕壽不過三十。可是,當皇帝的真能當撒手掌櫃?
誰料當初在李貞謀反事發,他深思熟慮之後對李治痛陳下情,說自己不願意繼位地時候,卻被父皇一堆大道理說得瞠目結舌。
第一,李賢雖說文武兼通,但性子太野太過於率性,當了皇帝只怕是要朝野亂套。第二,他太子當了那麼多年,並無罪過,因病而廢棄,則可能招致難以料想的反彈。而唯有第三條是他最最難以出口的,因為他不曾料想,自己的父皇竟然也在提防自己的母后。
只是這話實在不好對李賢挑明,他只得懷著百鍊鋼成繞指柔的想法,對李賢百般撫慰許諾無數,並保證這監國時間絕對不會長,這才成功地將李賢哄走。等到人走之後,他才轉身走到妻子身邊,抱起了胖嘟嘟的李德,又想到了寄養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