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敏之,要不是看在你是小丫頭的弟弟,我管你去死!要是你過不了這幾關,等老外婆一去,你就去嶺南蹲一輩子好了!
沒有母后地召喚和耳提面命,沒有老外婆的詢問和交待,李賢感到一股輕鬆自由。那兩位天底下第一第二的女人都不是好惹的,昨兒個發生的事情她們自有渠道,當然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做出這種態度的唯一可能就是,他算是被認可為老媽的代理人了!
於是,他換上了一身深青色的常服,照舊帶著三個親衛
擺出了自家大門,把洛陽城最最有名的幾條大街當成一圈之後,這才悠悠然地在一座高牆大院下停了下來。和洛陽城那些動輒幾十上百畝的宅子一樣,這裡也是屬於某位高官。
“於師傅!”
李賢笑容可掬地在白髮蒼蒼的于志寧面前躬身行禮,旋即笑嘻嘻地朝王勃和駱賓王點了點頭,又朝某位頭一次看到的人多看了幾眼。不消說,這一位就是李顯給他這個哥哥奉獻的大禮,從鄧王那裡拐騙來的盧照鄰了。看于志寧那張老臉開心的模樣,這三位大約比他這個學生聽話多了。
于志寧很滿意,說不出的滿意。文臣的頂點他曾經到過,人家當過一次太子太傅就了不得了,他當過兩代一共四個太子的太子太傅,雖說其中有兩位廢太子。政治上的抱負他如今是沒了,但是,作為老師教出幾個好徒弟的心願卻仍在。只可惜李賢心性不定,讀史書的時候倒是津津有味,但只要一看儒家經典,必定是昏昏欲睡作無精打采狀。
王勃年少,盧照鄰年輕,駱賓王年壯,三人在一起很是談得來。倘若和于志寧在一起,更是探討學問詩賦天文地理,無所不包無所不談。這一天李賢一到,于志寧自然是趁機授課外加批發政治思想理論,受益者便不止一個李賢,其他三人都聽得聚精會神。
一堂課講完,于志寧仍覺得意猶未盡,拖著李賢去後花園,美其名曰賞花,但誰都知道,現如今就連菊花都漸漸謝了,後花園中只是一幅蕭瑟景象。所以,駱賓王盧照鄰拖著莫名其妙的王勃找了個藉口溜開,留下這師徒倆慢吞吞地往後花園踱步。尊師重道的李賢甚至還笑嘻嘻地攙扶著于志寧,好一派師生和睦的派頭。
沒了外人,于志寧的口氣也就隨便了些,拗不過李賢的要求喚了聲六郎:“長孫延的事情,可是有你出力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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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聞言一愣,要知道,當初老爹金口玉言,讓長孫延進中書省班子當通事舍人的時候,于志寧也在場,怎麼會把這事情栽到他頭上?他正想趕緊撇清,孰不料於老頭緊跟著堵住了他的嘴。
“六郎,太子可是比你老實,當初你和他利用王漢超韓全設計李義府那回,他可是原原本本告訴我了,那時候他高興得什麼似的。王漢超從洛陽令去了河南府,一回來又升了中書舍人,你敢說沒有你的緣故?”
早知道李弘這麼大嘴巴,當初那些事情就不應該帶這個太子哥哥!李賢狠狠就李弘的口風不緊腹謗了幾句,誰知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讓他的嘴巴合不住了。
“當初東宮幾位師傅連帶我在家裡發了好幾天疹子,這事情六郎你大概知道吧?”
李賢登時回憶起自己當初為了保證李弘的休息,攛掇這位太子五哥給東宮那幾位下藥的事,立刻使勁吞了一口唾沫。要是讓他知道這事情也是李弘瀉的密的,等人到了洛陽,他非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不可!
好在於志寧的眼睛在他臉上來來回回瞅著,最後卻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在那裡自顧自地說起了他門生弟子在各地和朝廷中的配置情況。這原本就是李賢最想知道的,也是武后最想知道的,於是,一個說一個用心記,花園中就只有于志寧侃侃而談的聲音。
秋日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