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掃連續的悶熱,淡淡的雲彩將長安城遮蓋起來,讓日光不能直接照射到人們的身上。
但是那雲朵又不厚重,只是薄薄的一層,時而聚合,時而分散,在潔白的雲朵的映襯下,天空顯得更加澄淨蔚藍。
在這樣的好日子裡,范陽盧氏府中,謹慎小心的貴女盧寶珠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侷促之中。
她端坐窗前,面向窗外,可是那雙秋水一般的眼睛卻沒有神采,仿若虛空。
四下無人,只有貼身的小婢女守在身邊,卻是大氣也不敢喘。
盧寶珠不停嘆氣,眉頭微蹙,臉上的表情,說不好是惱怒,還是怨恨。
肘下的條案上,一張薄紙,輕飄飄的放在那裡,原本平整的它,已經被盧寶珠抓的皺巴巴的。
不一刻,盧寶珠的呼吸忽然變得十分急促,婢女大驚,生怕她是身子不舒服。
“娘子,你沒事吧!”
“要不去床上歇息一會?”說話間,她已經開始攙扶盧寶珠,卻被她甩開了來。
力道之大,婢女都吃了一驚。
娘子這是怎麼了?
以往脾氣這麼好,忽然這樣兇,看來,確實被氣的不輕。
甩開手的那個瞬間,盧寶珠頓時便清醒了,連忙說道:“不必去歇著,我只是太生氣了!”
她抓起那張紙,擺到了婢女的眼前。
這小婢女名喚琥珀,自小和盧寶珠相伴,寶珠身上的遭遇,她是看在眼裡的。
盧寶珠性情柔順,最是善待下人。自小開始,閒來無事的時候,她便會教習琥珀認字。
現在以琥珀的水平,去到學館裡當開蒙的師傅都綽綽有餘了。
“你看看,這個裴二,他是什麼意思!”
終於輪到我了嗎?
琥珀立刻湊上前,仔細的閱讀。
她等這一刻,也是等了許久了!
盧寶珠的怨氣並不是憑空而出,當她收到這封書信的時候,即便還沒有開啟看,也並不曉得書信的內容,她已經感到非常的羞憤。
與小郎君們不同,作為高門貴女的盧寶珠,日常活動的區域,全都在內宅。
尤其是她一隻眼睛還有殘疾,行動稍顯遲緩,便更是不經常出門。
自從那日和裴二在博雅書肆鬧了不愉快之後,她已經好長時間都沒有出門了。
今天日頭也不毒辣,微風習習,正是外出遊玩的好時候,極為難得的,盧寶珠的心情也是相當的好。
正想拉著琥珀上街逛逛,順便添置些新鮮好物,抱著這樣期待的好心情,換上了簇新的衣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卻連大門都沒有跨出去,便被氣的一步也不願意動。
看門小廝看到她們,立刻就把剛剛收到的書信交到了寶珠的手上,那個表情,眼神,怎麼說呢?
看過的都知道是別有用意。
這樣的娘子,居然也會有小郎君上門送信?
娘子可以啊,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