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老人身邊,仔細觀察了下他的臉色,拱了拱手,禮貌道:“這位老伯,是否近日來一直腹瀉不止,腹部脹痛,容易出虛汗,早上起床時四肢發麻?”
那老人先是有些畏懼的退了幾步,聽到任刃的話中並無惡意,隨後欣喜的連連點頭:“是是是,你、你怎麼知道的?”
任刃微微一笑,將手指搭上老人的脈搏。
老人這時哪還有什麼疑問,這年輕人雖然衣著簡單,但容貌俊秀、氣度不凡,想來必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忙閉口不言任由他診脈。
任刃收回手,對著有些緊張期待的老人笑笑:“老伯不用擔心,你只是在路途中誤食了藥性相剋的藥草罷了,只要幾貼藥就能康復了。”剛想開藥方,猛然想起自己正在戶外,哪裡有筆墨了。
“哈哈,不愧是任老將軍的兒子,一樣的愛民如子啊!”李州守滿意的頻頻點頭,忙吩咐身後的人去搬了桌椅,回府拿筆墨去。
任刃見狀也就卻之不恭了,乾脆坐在粥棚旁,一桌一椅、一人一筆的開始為災民們開始了義診。
原本在粥棚排隊的災民們見狀驚喜萬分,要知道窮苦人家若是有了毛病大都能挺則挺,哪裡看得起大夫。如今見這位少年大夫不但免費看診,開出的藥方更是山中常見的草藥,抓藥也不用花錢,自然蜂擁而至。
一個多月的時間接觸下來,林澤生看得出任刃雖面上不顯,但卻是十分高興的,他便也樂得總是失了些年輕人的朝氣的任刃有些感興趣的事情做,便將勸說他回去休息的話嚥了回去,先行去找任老將軍報道了。
一個個的問診、切脈、寫方子,任刃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絲毫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待發現紙上的字跡開始模糊不清時,才驚覺已經到了酉時(18時左右),記得入澤州時還是未時(14時左右),他竟不知不覺連續義診了兩個時辰?
站起身活動一下僵直的手臂和肩頸,任刃朗聲對著身前還排著長隊的百姓們道:“鄉親們,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們再繼續吧。明日大家就不要到這裡來了,我會到安置所去義診的,大家在那裡等著就好,也免了大家在日頭下曬著了。”
話音剛落,在長隊中就此起彼伏的想起了感謝聲、讚歎聲,“這位大夫真是大善人啊!”“是啊,害怕我們曬太陽辛苦!”“真是積德啊……”
任刃在父親派來找他的人帶領下快步離去,將真心的感激全部拋在身後。他是善人?他在積德?不,沒人知道,他是在贖罪啊……
事情被揭穿後,他冷然面對世人的辱罵:冷血殘忍、喜好殺戮、卑鄙無恥……可誰知道,那麼多的日日夜夜,他從未遺忘過自己的罪行,老人佝僂的身軀、孩童稚嫩的身體、成人仇恨的雙眼……這一幕隨著那鋪天蓋地的殷紅,化成甩也甩不掉的夢魘夜夜糾纏著他,將他拖入阿鼻地獄也不肯放手。
所以,他沒有逃避死亡的結局,雖然那不是他的本意,但終究是他犯下的罪行,他甘願承受。以銀針取人性命無數的他,也死在銀針之下,那大概就是報應了吧。
任刃風塵僕僕的踏入州守府時,任封疆等人已經圍坐在飯桌前等了他好一會兒了。任刃這才意識到大家都在等著他開飯,有些愧疚的欠身向在座的各位道歉卻被任封疆攔住了。
早在林澤生獨自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向他解釋過任刃身在何處了,任封疆對於自己的幼子有這樣的仁愛之心高興都來不及了,等他一會兒晚點吃飯又算得了什麼大事?忙愛憐的拉著幼子的手向他介紹身邊的人:“刃兒,這位是陛下親封的監軍——韓大人。”
任刃抬眼打量了一下,年紀和父親差不多,但身材矮小,一雙不大的眼睛精光難掩,一看就是個頗有心計之人。又聽父親介紹是蕭天弘派來的監軍,立刻明白了這是那人派來壓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