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閉上眼睛,“一提我就想到你當初是用怎樣的花言巧語騙到我,又是用怎樣的鐵石心腸丟下我,公輸靜瓷,在你拋下我義無反顧地去勾引我姐姐的時候,我對你就已經死心了,八年前就已經死心了!”
“你對我早就死心了?”靜瓷眨著朦朧的雙眼,淚已然掉落在唇邊,卻是揚起嘴角諷刺地笑,“重禾,如果說你對我早就死心了,那你現在就喊人,你喊啊。”
“公輸靜瓷,你別逼我。”重禾一字一頓地說。
“逼你?是你在逼我。”他終於走到她的面前,扶住她的身體,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骨遙?是不是?!”
“是。”重禾故作輕快地說,“他比你勇敢得多,不要說在這宮裡為我戴花了,就是在這宮裡跟我說上一句話你都不敢,你怕被人發現我們的過去,你怕會影響你尊貴的地位,公輸靜瓷,你是如此虛偽,如今我已將你看透,還喜歡你什麼?”
她的話頓時叫他的心千瘡百孔,“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虛偽的小人。”
也難怪,她並不知道他身上揹負的是什麼,他身上還有整個公輸家族,曾經毀在他手裡的公輸家族,他發過誓,要在他的手裡重振起來,而這一切,卻都是建立在地位和權利的基礎上。
否則,他又怎麼甘願過如此的生活?怎麼甘願匍匐在一個女人的腳下逢場作戲?
“重禾,我只能告訴你,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更不是為了我自己。”
重禾聽罷,只是冷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今生,你都是背叛我了,我要的是一個敢為愛情勇敢的男人,而你不是那樣的人。”
“呵……”他終於放開她,淚水鐫刻在雙頰上,這場刻骨銘心的愛情裡,自己一敗塗地,而那個暗自守護八年的女人,終是要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了……
不想要的,硬是塞給自己,卻還要笑著收下,而想要的,縱使一步之遙,都要哭著放棄,這、便是宮中的規則,這、便是做為人來說,最大的荒唐和無奈。
……
而於骨遙來說也是一樣,女王今夜翻了他的牌,他害怕的一切還是來了,不容商量和考慮,是霸道與強權。
他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的眼睛,他只知道無論她要自己做什麼,自己都要順從,只要順從就好了。
她讓他吻自己的額頭,他便去吻,讓他吻自己的臉頰,他便去吻,讓他吻自己的嘴唇,他也便去吻,他隨著她的指令一直向下,像是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的木頭人。
終於熄了燈,門外的安公公望向幽深的星空,不禁暗道,苦了你了美人。
天微亮時,女王就已經醒了,她側身俯在骨遙的身邊,望著那還沉在睡夢中的臉,忍不住地用手輕觸,“骨遙,我的男人,如此迷人可愛的男人……”女王說著,眼裡閃過極其愛憐的光芒……
寅卯之交時,女王已經匆匆地離去了,看到女王走遠,安公公才進到寢宮,俯下身去輕喚了聲,“美人?”
骨遙雖不說話,眼角卻滑下一滴淚來。
其實,這一夜他都沒有睡著,他只是不想說話,不想睜眼,如果能就此睡去,那便是真好……
安公公又輕喚了兩聲,見骨遙還是不應,便默默地關上門出去了。
……
傍晚的時候,雪竟停了,霞光透過薄薄的雲彩灑下來,灑在女王金色的華服之上,站在那高高的軒轅臺上,女王霸氣地俯瞰這青丘萬物,錯落有致地房屋、良田,綿延不絕的萬里山巒……
身後一個聲音,“陛下,如今這‘九轉御顏丹’萬事俱備,就只欠東風了。”
“上桑。”女王依舊負手而立,“本王命你去調查清淵的下落,還是沒有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