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骨遙忍不住,終是大聲地問了出來。
“為什麼、我來告訴你為什麼。”靜瓷逼視過來,用那瞪得兇狠的眼睛盯住骨遙,“十年前,我因為年少無知救了一隻狐,正是那隻狐,害死了我爹,害得我從八歲起就被關入皇宮,害得我這些年來被唾棄被欺凌,都是因為那隻狐,要是當初我沒有救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看著靜瓷深惡痛絕的神情,骨遙的心痛到了幾點,淚水在那一刻無聲地崩塌,原來,他心中對於自己的厭惡早已深種,可他不會知道,這些年來,他都是怎樣地思念著他,怎樣地日夜期盼著找到他,怎樣的努力,怎樣的吃苦,怎樣的決斷,只為了來這宮裡看他一眼……
他真的什麼都不會知道……
“白翊,我們走,我不想同這個妖怪一起上路。”
他從他的面前冷冷地經過,那帶過的風像是凌厲的刀劍,割傷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靜瓷,此生我同你,就只是這樣嗎?
不,我不甘心。
然而骨遙已沒了追上去的力氣,方才損耗太多,他必須靜下心來就地調整,不光是療傷,還要抵禦心中不斷滋生出來的心魔……
穿過石門,二人的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鐵鎖,連線著山峰的兩端,天是灰暗的,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兩人不約而同地覺得,前面的路越來越難行了。
“金尊大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就算暫時地與妖同行,也比困死在這裡好啊,況且他是不是妖還不一定,也許是練了什麼邪門的法術,畢竟,他是我們裡面力量最強的,少了他,我們怕是走不過這段幽冥道。”
見靜瓷不語,白翊又道,“等快到出口,我們便殺了他。”
“他那麼厲害,我們如何殺他?”靜瓷反問。
“聽姑姑說,幽冥道的最後一關是螣蛇,蛇的特性是纏住東西不放,只要那個骨遙被螣蛇纏住,我們不僅可以趁機逃跑,而且,被螣蛇纏住定是沒有生還的可能了,也省的我們動手。”
“那好,白翊,我聽你的。”靜瓷說。
二人於是返回大殿,找到骨遙,奇異的是,先前這殿中那股濃重的鬼魅之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神清氣爽的仙氣,看著骨遙指尖源源不斷髮出的力量,白翊皺起眉頭。
到底是仙是妖?
他剛想上前試探,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開。
“好純的仙力。”雖然被震開,但那力量與自身絲毫不排斥,白翊略略一驚。
骨遙睜開眼,眼底已經沒了那駭人的紫紅色,還好這次失控的並不太嚴重,舒了口氣,剛想開口,便聽見白翊的聲音。
“喂,我們覺得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不太好,還是一起上路吧。”
聽得這句,他的心下一陣歡喜,抬起眼來去看靜瓷,他便在不遠處站著,並不看自己。
“那我們這就出發吧。”骨遙說。
石門之後,萬丈深淵,雲霧在腳底繚繞著,山崖間,滑翔著一種不知名的鳥兒,叫聲有幾分淒厲。
那條鐵鎖便是唯一的通道,一失足或一不小心,頃刻間便化為灰燼。
如此,誰也不敢大意地上前一步。
只因那鐵鎖太長太長,根本看不到盡頭……
“我先走。”靜瓷說。
“我走第二。”骨遙說,只為跟在他的身後,看到他的情況,隨時地保護他。
“我第三吧。”白翊的膽子最小,也很願意走在最後。
靜瓷踏了出去,起初有些不穩,但他很快便找穩了重心,沿著鐵索走了出去,骨遙緊隨其後,白翊也行動起來。
腳下的雲霧更加繚繞,前方是綿延不絕的山脈,腳下的不知名的鳥兒漸漸地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