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錢,別的就靠天收。”
“靠天收?”
“進場子裡推牌九、押大小,贏多少算多少。”
“我還真沒聽過,哪個人是靠賭博發家的!”明哥冷笑了一聲。
“基本上都是場子的老闆賺得多!”耗子倒也坦誠。
“你平常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賭場?”
“我和我的兄弟龍蛋都是場子裡的渡客仔。”
“渡客仔?”
“對,就是中間人。有些賭場的老闆要開場子,會先和我們這些人聯絡,由我們去拉客參賭,然後給我們百分之五的抽頭。”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明哥開始對最為關鍵的問題進行提問。
“為了抽水。”
“抽水?”
“嗯。俗話說,十賭九輸,只要是賭局,這贏錢的最終都是賭場老闆。很多賭客在賭場裡輸紅了眼就會向場子借爪子錢。爪子錢的利息很高,行情價是十萬塊一個月一萬。雖然賭場老闆有專門的收賬小弟,但是有些賭客整天東躲西藏不好找,或者就是找到人,身上沒錢還。所以在我們雲汐市的賭博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有人能提供線索協助賭場老闆要回賭債,可以獲得百分之十的抽水。”
“你當晚出現在現場就單純是為了那百分之十的抽水?”
“對,這個趙黑子欠了波叔十萬塊爪子錢。”
“波叔是誰?”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這次趙黑子被殺是否跟波叔有關係,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怕我和龍蛋被捲進去,所以我們兩個才選擇坦白,但是波叔這個人我們惹不起,我在這裡懇請你們能為我們保密。”
“好,我答應你。”
“當真?”耗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這裡的領導,我說話算數。”
聽明哥這麼說,耗子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波叔大名叫呂海波,五十多歲,一米七的個頭,在龍遴山裡開了一家賭場。趙黑子一個多月前,在他的賭場裡借了十萬塊的爪子錢,到現在沒還。就在前天,我一哥們告訴我,趙黑子在另外一家賭場贏了十五萬現錢。因為他在波叔場子裡輸錢的事我知道,所以我就想能不能把這個訊息提供過去,幫助波叔把錢給要回來,這樣我就能抽百分之十的水。於是我前天晚上去找了波叔,波叔派了山仔,還有另外兩個小弟,我們五個人去了趙黑子家。”
“你們去趙黑子家裡之後幹了什麼?”
“我們到地方時,門是關著的,敲門也沒人說話。山仔覺得自己面子上過不去,就讓小弟拿撬棍,說是要把門撬開。結果稍稍一用力,門就開了,接著我們就發現趙黑子被人砍死在了家裡。”
“你知不知道趙黑子有哪些仇家?”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在外面欠了很多人的錢,而且他經常串賭場,接觸的人也複雜。我知道的目前只有波叔。”
“你覺得這件事和呂海波有沒有關係?”
耗子眉頭緊鎖做思考狀:“波叔手底下有十幾個小弟,而且他很有錢,他應該不會因為十萬塊去殺人,畢竟這些錢都是空手套白狼得來的……”
“也就是說呂海波可以排除?”
“我覺得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不得不說,明哥的問話技巧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勘查現場時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判斷,再結合刑警隊的調查結果,耗子和龍蛋兩個人基本可以排除在外。既然排除了嫌疑,那他們的身份就由犯罪嫌疑人直接轉化成了證人,而且耗子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說話的態度相當誠懇,幾乎是有問必答,毫不遮掩。讓一個熟悉情況的證人去主動分析一些可能,有時候要比我們煞費苦心去摸排簡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