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四周,確定沒有人圍觀後,他壓低聲音接著道:“醫生說,死者頸部有明顯的淤痕,他們懷疑是他殺,所以就打了110。”
“死者家中一共有多少個人居住?”明哥問這話的弦外之音就是判斷是不是家庭暴力導致的他殺。
“我們查了死者的戶口底冊,三口之家,死者的丈夫是建築局的工程師,常年在外。家裡就只有死者和她的兒子居住。”
“也就是說,案發時,死者的丈夫和兒子都不在家?”
“對!”
“嗯,大致情況我知道了,現場勘查完我們再碰。”
“行!”徐大隊說完,合上了筆記本。
案發現場大樓是一棟磚混式結構、坐南朝北的六層樓房,每一層樓房分東西兩戶,我們要勘查的中心現場位於六層的西戶。該戶的房門朝北,門是鋪貨量最大的棕紅色鐵皮防盜門。因為趙黑子的那起案件,對於這種室內現場,我已經養成了第一步先觀察房門貓眼的習慣。在排除貓眼開鎖的情況之後,我開始了我的第二步房內的處理工作。
拉開房門,這是一套很普通的兩室一廳結構套房,進門為客廳,客廳西側是並排的兩間臥室,客廳的北側是一個小型的餐廳,餐廳的西側為廚房、衛生間,房屋中間是一條東西走向的過道。我們雲汐市幾乎60%的小區都是這種戶型。
乾淨、整潔是我站在門口玄關處的第一印象,如果不是地面上多種凌亂的鞋印證實這裡曾經有人進出過,我真的很難把“兇殺現場”這個詞套用在這裡。
“難道現場已經被打掃過?”胖磊在我身邊小聲地問道。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門口鞋架上所有鞋子的鞋底花紋一一觀察了一遍。
“磊哥你看。”說著我把高強度足跡勘查燈平放在地面上,在勻光燈覆蓋下,客廳的大部分鞋印都清晰地顯現在我們的眼中。
“屋子裡鋪的是強化木地板,這種地面的反光度很高,鞋印看得也十分清楚,而且地面上沒有水漬,也沒有拖拽痕跡,這一點就證明案發現場的地面並沒有人打掃過。”
“嗯,是這麼個情況。”
“那問題就來了。已知的進入室內的所有人的鞋印我剛才都看了一遍,這些鞋印排除以後,整個現場就剩下一種鞋印。”
“什麼鞋印?”
“死者家中的拖鞋鞋印。”
“什麼?你是說嫌疑人進入室內換了拖鞋?”
“剛才我在樓下已經觀察了整個外圍現場,死者居住的是低層樓房,嫌疑人有從窗戶攀爬入室的可能性。但小區的承建商在建房的時候可能考慮到了這一點,小區樓外的排雨管都沒有裸露在外,嫌疑人沒有攀爬的條件。小區的保安告訴我,通往樓頂的入口也是鎖死的,鑰匙只有他們有,嫌疑人墜落入室的情況也不存在。那剩下的只有從門進入。我剛才在門外已經排除了貓眼開鎖的可能性,而且房門的門鎖沒有任何的撬別痕跡,那剩下的就只有‘軟叫門’。”
“也就是說,嫌疑人或者有鑰匙,或者是讓死者給他開的門,或者尾隨死者進入?”
“對,只有這幾種情況。”
“也就是說,嫌疑人和死者熟識,而且關係還不一般?”
“正解。”我衝胖磊豎起了大拇指。
“有抓手就好辦!”胖磊說。
客廳勘查結束,我和胖磊來到了腳印最為凌亂的一個房間——死者的臥室。臥室的白色木門朝東,呈開啟狀,屋內並沒有太多的擺設,進門靠北牆是一個棕色的大衣櫃,靠西牆東西向放著一張1。5×2米的木床,南牆上有一扇窗戶,東牆面則掛著一臺40英寸的液晶電視。
死者周碧蓮此時頭朝西、腳朝東地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嶄新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