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纂認真道:“尉家沒有雞籠。”
“元志!元志你要躲我到幾時?”沃野鎮將於勁在堂外呼喚。
元志出來,牽住於勁的手腕邊笑邊拽對方行走:“去演武場。昔年我與你兄長於烈將軍比較過武藝,今天得從你這,把昔年的輸仗找補回來。”
於勁急著問:“我昨天和你說的,你到底放心上沒有?”
“你是說柔然軍異動的訊息啊。”
“對啊,不然呢?”
“我比你早察覺,估計洛陽留臺已經收到此信了。”
“這就好。我還有一事,我進了平城才聽說……東宮是不是遣了侍從來?”
“昂。”
“能不能幫我引見?”
“自然能,不過……”元志語氣一轉,“得忙過這個月的聯考,你既然聽說東宮來了人,也應當聽說任城王嘉獎新學令的事。”
元志就知道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看來苟主簿猜對了,東宮是想借趙修作惡一事,向北地權貴釋放東宮急缺人用的訊息。於勁現在來,肯定是提前知曉了東宮遣人來平城之事,而能提前把如此重要之事告訴於勁、且有能力提前得到訊息的人,只能是於烈的長兄,領軍將軍於烈。
元志再聯絡太子舊居挖出的信箋內容,不敢再深想。於家向太子投誠,是於烈將軍在朝中受到了排擠,先存投誠之意?還是太子自己在暗處推了一把?
傍晚,永固縣。
奚驕彷彿忘了昨晚許諾的歸還筆記之事,尉窈不願主動找他,更不好催他。
永固建縣不到十年,這裡的住戶比高柳縣要少許多,相應的,學館也少。所以崔族師生一來,縣中男女老少跟過年賞百戲一樣,拖家帶口的全來聽學。
孔文中感慨不已,親自講詩,講的是《小雅》的首詩《鹿鳴》。
“呦呦鹿鳴,食野之萍,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這是學子們沒學到的課程,夫子沒提前說,好在絕大多數學童都帶著行囊筆,趕緊邊聽邊記。
奚驕尋找尉窈的位置,擠到她後側方。
這位置是胡烏屋的,她是瞧不上尉窈的出身,但不得不佩服這個貧家女書寫筆記的速度和卓越記憶。所以一聽孔師講的是《小雅》裡的詩,她立即費勁擠到這個地方。
奚驕冷臉道:“讓讓。”
“奚郎君,先來後……啊!”胡烏屋後方有人揪住她的脖領把她往後拽,這回是真嚇著了她,她慌忙扽住領口。
此人是元凝,臉色自帶陰陽怪氣,張口就噎人:“滾。”
尉窈肩背收緊,她記得很清楚,在有道竹林上第一次大課時,元凝也因坐位欺負過她。
胡烏屋只得忍氣吞聲旁移兩個位置。
不過元凝這次沒找尉窈的麻煩,他的目的與奚驕一樣,指望著抄她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