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可是疼得受不住。
蘇士貞搖頭,“無事。許是瘀傷罷了,莫擔心。”
陸仲晗在前面聽見,隔著車簾又寬慰幾句。
他雖自謙說趕過兩次馬車,但以蘇瑾坐車的經驗,這趕車的水平甚為不錯。小半個時辰後,馬車進入館陶縣城,蘇瑾自車簾之中探出頭張望。
因元宵將至,大街兩側的許多鋪子都開了張,此時,鋪子屋簷之下,大多都掛著火紅的燈籠點亮,一盞盞紅燈籠,映著鋪天蓋地的潔白,倒顯得節日的氛圍更濃。
一行人來到一家店門大開的客棧前,陸仲晗停車,先進前廳要了兩間上房,隨後將馬車趕到後院,仍將蘇士貞背下馬車。蘇瑾拎著自家裝銀子的小包袱,跟著上了二樓。走到剛備好的房門前,陸仲晗停了下來,轉身向她笑道,“蘇小姐住間壁這間便可。在下與令尊同宿一間,夜間也好做個伴兒”
蘇瑾曉得他說的“做伴兒”實則是代為照顧蘇士貞,連忙行禮道謝。
陸仲晗微笑著搖頭,轉身進了靠樓梯的那間。
蘇瑾進到自己的房間,將小包袱放下,不多時,便聽到他自左側的房間出來的聲音,來來回回幾趟過後,房間被叩響,陸仲晗隔門道,“在下已請店中小二去骨科大夫,蘇小姐莫心急”
蘇瑾隔門道謝。不多會兒,店小二將熱水送來,蘇瑾將門掩好,將早已溼透的鞋襪脫去,自包袱裡拿了一雙乾爽的家居鞋來,倒了熱水,將凍得毫無知覺的雙腳泡了進去,好半晌,那股冰寒之氣才褪盡。
窗外雪花沙沙的聲音仍在持續,蘇瑾擦乾雙腳,將屋內炭盆撥旺,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走到窗前,推開一格窗子往下張望。暮色中,漫天的雪花仍舊下著,隱約可看到有幾孩子聚在紅燈籠下玩耍嬉鬧。遠遠近近的炮竹聲,霹靂啪啦地傳來,風雪味兒和著硝煙味兒,這便是新年味兒。
蘇瑾深深有吸了口冷冽的氣息,果然,離了老家,心情好,連感覺也不甚相同了。再加上到異鄉他地的新奇之感,蘇瑾略微有些焦燥的心緒安寧下來,甚到隱隱生出一股新奇興奮之感。
“叩叩”房門被敲響,緊接著傳來陸仲晗一慣溫和的聲音,“蘇小姐,骨科大夫已到了。”
“哎”蘇瑾應了一聲,連忙換了乾爽的小皮靴子,自室內出來,到了間壁的房間。
陸仲晗指指廳間的桌子,含笑道,“蘇小姐請稍坐。焦太醫正在診治,令尊想來是無大礙”
蘇瑾望了望屏風,含笑坐下,“有勞了。”
不多時,一個面白微須的中年男子自屏風後轉出來,蘇瑾和陸仲晗立時起身,請他入座,“敢問家父的傷勢如何?”
那男子看看蘇瑾,再看看陸仲晗,許是想弄明白這二人的關係。但是看二人神色,似乎沒有人願意為他解惑,便就著桌子坐下,“正是撞到左側肋骨,雖沒骨折,骨頭似是受了損傷,三日之內最好窩床休息,莫要亂動。”
說著開了促進骨頭癒合的藥方,並留下幾貼膏藥。蘇瑾方才換衣,一時沒帶銀錢,正要回房去取,陸仲晗已藥方取在手中,含笑道,“在下隨焦太醫去抓藥。晚飯我做主替兩位叫了,待會兒便送來。”
蘇瑾不好意思地笑道,“怎麼叫陸公子即跑腿又貼銀錢地?”
陸仲晗微笑搖頭,跟在焦太醫身後出了房門兒。
蘇瑾繞到屏風之後,只見蘇士貞半靠在床頭,似是想什麼入了神。在床沿上坐了,笑著問道,“爹爹覺得可還好?疼得厲害麼?”
蘇士貞笑了下搖頭,“無事,已貼了膏藥,比方才好些了。只是麻煩陸公子了”
蘇瑾點頭,“可不是,若非正巧碰上他,女兒還真是束手無策呢”說著聽了聽窗外的動靜,又笑道,“反正銀子也夠,雪正下得大,我們也趕不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