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蘇家為何收生意收得這般急促。稅監之事……自萬曆朝以來,已有幾十年未派,如此搜刮民間財富,實非盛世之象。
“仲晗兄不去探望安慰一番麼?”陳尚英又笑著打趣。
陸仲晗微微搖頭並不言語。
兩人都齊聲嗤道,“沒趣”
正說著,林延壽自寺後低著頭,獨自轉過來,似是想什麼入了神。自院試之後,這三人都進了小班就讀,關係更勝之前。
陳尚英站起身子,揚聲喊他。喊了好幾聲,林延壽才茫然抬頭,看見三人,慢步行過來。近前行了禮,才道,“三位學弟,大比將至,怎地在此處閒逛?速速回去讀書才是”
趙君正掃過他背在身後的書本,認出是一本八股集子,笑道,“林學兄,這八股文章不要全背地,我且與你說一道題目,今年必考……”
“啊?”林延壽大驚,忙上前一步,“趙學弟從哪裡探得題目的?”
陸仲晗連忙出聲阻止,神情嚴肅,“……君正,此等事怎可妄言?莫非忘了正德年間,唐解元公地教訓了麼?”
趙君正摸摸鼻子,乾笑兩聲,“實是看林學兄太過刻苦,與他說個笑話兒解解悶罷了”
科考舞弊之事,干係重大,哪怕是一句話無心玩笑話,若被有心人聽去,便可鬆鬆地斷絕科舉之路。
陳尚英連忙往四處看過,幸好剛過午後,七月正熱,遊人稀少,此時林間只有他四人。拍拍胸口,鬆了口氣。
陸仲晗又正色叮囑幾句。方看向林延壽,自到小班之後,才曉得此人是如何好學,尤其考期臨近,愈發整夜攻讀,只是,愈是這般緊張,反而不利考試。
低頭思量片刻,笑道,“騎射書算律,五事試雖非至關重要,卻也是要考地,我等此時去校場,練習騎射,如何?”
“好”陳尚英搶先拍手笑道,“近日背書,腦中混沌不堪,且去校場活動活動……”
趙君正自是沒意見,拉林延壽,“林學兄,所謂勞逸結合,走,隨我們同去,且放鬆一會兒……”
林延壽雖有些不情願,卻耐不住三人勸說,遂跟著到山腳下的騎射場而去。大考臨近,清源書院的功課卻暫時鬆了起來,每日上午仍是正常授課,下午卻由學子自行安排。
他們到時,正有兩個學子正在校場之中比試,圍觀眾人,不時發出叫好聲。
趙君正擠到裡層,掃了一眼,滿目不屑,回來與幾人低聲道,“……是那姓汪地。”
陸鍾晗微微抬起下頜,看那場中長衫玉帶翠玉簪地男子,縱馬揚射,嗖嗖嗖三聲,三箭破空疾射向二十步開外地箭靶,守在箭靶處地一人,連忙過去檢視,高聲喊道,“三箭全中,皆近靶心……”
“……好汪學兄不虧為國子監生,騎射之精,實叫我們羨慕……”有人大聲叫好。
“這汪顏善確實刻苦,早先在咱們書院,立射尚射不準呢……”有人小聲讚歎。
“……若是我能選入國子監,我也自然刻苦……”有人語氣含酸。
“你……你能選入國子監,可有汪兄的手段和有錢的岳家?你們瞧瞧他現如今的穿戴,比咱們書院的富家子弟還闊綽……”有人立時反駁嘲弄。
“汪兄確實有先見之明聽聞早先訂親的那位蘇家小姐,現如今得了個賽天仙的渾號……還是現今的夫人合意……”
“哈……你們不知罷”早先和汪顏善一行,在山上見過蘇瑾的男子插話道,“……現今的夫人雖家中有財,如何比得過那蘇小姐的美貌?汪兄酒醉曾言,若能中得舉子,要去蘇家提親,娶她做小咧……”
在等候管事牽馬的空檔,前面的議論聲不斷傳來。林延壽氣憤,上前大聲喝斥,“……休得胡說”
趙君正和陳尚英則同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