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成日裡說嘴,說他這一次買的幾個小戲子,都是萬里挑一的人才,以後長大了,整個大齊也找不出生得比他們更好的人。我這一次回去啊,可得好好羞羞他,讓他再說嘴。——我可是見到比他買的小戲子更好看的人了!”
杜恆霜一聽就火了。居然把自己的兒子和弟弟都比作是戲子!這柳夫人看來真是巴結崔家巴結得不遺餘力了。
先前毅親王妃慕容蘭舟在這裡的時候,給杜恆霜指認過,那沉默寡言的貴婦,就是吏部尚書崔大郎的夫人,也是清河崔家三房的主母,以前是范陽盧家二房的嫡長女。
柳夫人知道崔家三房跟柱國侯府因崔三郎的事兒,幾乎是結下生死大仇,而她也因當日柱國侯大宴那日宵禁的事兒,深恨杜恆霜,因此不肯放過任何機會羞辱她和她的家人。
柳夫人的聲音極有穿透力,引得旁邊的人紛紛看過來。
先前還沒有很多人注意到許言朝和平哥兒、安姐兒三個人的樣貌。
現在被柳夫人一嚷嚷,各種眼光就看了過來。
杜恆霜不慌不忙地將平哥兒和安姐兒身上掛著的帽兜給他們倆戴起來,一下子就把他們倆的臉遮得嚴嚴實實。
柳夫人看見杜恆霜這副作態,嗤笑一聲,“戴上帽子做什麼?給大家夥兒看一看又不會少塊肉……”
杜恆霜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吉慶班的班主?是哦,我聽人說過,說吉慶班的班主曾跟人說,貴府上的女眷都是極好的,他個個都熟。而且你家姑奶奶柳彩雲生了兒子,吉慶班的班主聽說疼他疼得如同親生子……”這句話極是誅心,是在暗示柳家上上下下都跟戲班子的人牽扯不清。
周圍的貴婦聽了這話,臉上神色各異,卻都饒有興味地看著柳夫人指指點點。
誰讓她剛才擺出一幅跟戲班子班主熟不拘禮的態度呢?
杜恆霜在心裡冷笑。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責別人,卻忘了還有四根手指頭指向她自己呢。
“你住口!”柳夫人被周圍人的笑聲神色大變,指著杜恆霜的鼻子呵斥道。
蕭士及的臉色陰沉下來。
杜恆霜一手抬起,抓住柳夫人伸到她面前的手,往她身後一搭,順勢湊到柳夫人耳邊,輕聲道:“柳夫人,你要再敢亂說一句話,休怪我不客氣。你以為,你將家裡的那些僕婦都殺的殺,賣的賣,你和你女兒那一晚被關進宵禁大牢裡發生的事兒,就沒有別人知道了嗎?”
柳夫人聽見杜恆霜的話,全身激靈靈打個寒戰,恐懼地看著杜恆霜,“你……你……說什麼?”
“你別管我說什麼。趕緊向我和許夫人賠不是,把你剛才說的那些不著調兒的話給我咽回去!”杜恆霜唰地一聲,將柳夫人的胳膊甩開。
柳夫人踉踉蹌蹌後退兩步,才站穩腳跟。
崔夫人抬頭看了看她。發現她已經滿臉煞白,像是見鬼一樣看著柱國侯夫人,不由皺了皺眉頭,道:“這又是怎麼啦?你說話。也當小心些。”她是跟柱國侯府不對付,可是不需要柳夫人這樣口無遮攔的人幫襯,瞧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哪裡是幫清河崔家?那是給清河崔家招禍呢……
崔夫人不給她撐腰。柳夫人一下子就洩了氣,躲躲閃閃地往杜恆霜那邊睃了一眼,見她嘴角含笑,依然一動不動,定定地瞧著自己,一幅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
“這個……那個……”柳夫人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實在臉上過不去,索性閉了嘴。遠遠地從她們身邊逃開。
杜恆霜收了笑容。冷冷地往柳夫人遁走的方向瞧了一眼。收回視線,又往那些正偷偷打量她和兩個孩子的貴婦身上一一掃過,將她們的模樣都記在心裡。
她雖然沒有杜恆雪過目不忘那樣的好本事。可是也差不離。毅親王妃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