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那大白鵝見了仙鶴,以為見到了同類,‘嘎嘎嘎嘎’地叫喚起來,兩隻大翅膀撲稜撲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它要飛呢!”
“為何見到了同類,便要如此呢?”凝嫣好奇地問道。
聞人墨狀似不經意地朝何雍看了一眼,頑皮地笑了起來,“這姊姊就有所不知了!原來啊!那大白鵝是隻公的,見了那美麗的母仙鶴,就想拐了她家去!”
何雍聽到這裡,已知聞人墨在暗諷他區區國人,竟想娶凝嫣這個貴族為妻。而凝嫣也已然覺出聞人墨話中有話,她偷偷去打量何雍,見他面兒上還未現不快,趕緊用手指使勁戳了一下聞人墨的肩膀,狀似埋怨地嬌嗔道:“好你個聞人墨!又編了故事來糊弄我!瞧我不打你!”
“哎呀!”聞人墨撒腿便跑,“姊姊打我做什麼!我編了故事來逗姊姊開心也是錯麼!”
何雍望著凝嫣與聞人墨追鬧的場面,面兒上忽然現出一絲冷笑,“潛龍在淵,豈乃白鵝可比?”
明月高懸,今夜,安陽不眠。連不遠處的皇宮,也將大門向朝臣與其家眷開放,一紙皇命,只要徹夜笙簫。
燈火闌珊時,一名喝得醉熏熏的朝臣,晃悠悠起身,往興樂宮方向去。進了興樂宮,他卻是直奔閒雲閣。
“叩叩叩......叩叩叩”
餘氏應聲而來,問是何人敲門,但門外的人卻不言語,依舊只是敲。
餘氏無法,只好開了門來,見了來人,餘氏倒吸了一口涼氣,“是你?!”
門外的男子不等餘氏請,傾身擠了進來,“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不錯,你......還......沒忘了我!”他的聲音因酒精的作用而拉得極長。
餘氏緊怕這話被被人聽見,邊比了個“噓”的姿勢,邊將那男子往書房裡推。
“韓繡衣,都這麼些年過去了,還提過去做什麼!”
姓韓的中年男子將餘氏一把抱住,他邊在她耳邊吐著酒氣,邊道:“怎麼,怎麼就不能提!我當初為了你......你和你的女公子,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怎麼就,不不能提!要不是我,十年前你就跟著你家女公子去了!”
餘氏聽著,往事漸漸浮現眼前......
從老嫗手裡拿到痘疤色染料的當日,餘氏就趁著夜色將韓繡衣拉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跪著求他,希望他能幫她撒謊。那時的韓繡衣還是盛年,沒有現在的大肚子和久經世故的無賴。如所有效忠大周皇的繡衣一般,他嚴詞拒絕了餘氏的請求。可餘氏並沒有放棄,她解開了自己的扣子,把自己作為唯一有些價值的籌碼,獻給了他。十年前的韓繡衣,因為那一夜纏綿,不忍見餘氏隨凝嫣進宮赴死,遂冒著欺君之罪將事實隱瞞下來。然而,餘氏怎麼也沒想到,十年後,韓繡衣竟拿著十年前的事來要挾她。
“皇上要找的月仙,不會就是你家女公子吧!”韓繡衣將懷裡的餘氏緊了緊,“你當初不是說,不是說那痘疤是無......無,無論如何都弄不掉的嘛!”他說著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又繼續說道:“說,說!你是不是騙了我!”
餘氏邊躲著他嘴裡吐出的難聞酒氣,邊回道:“韓繡衣,你說什麼呢!我怎會騙你!”她努力掩蓋著凝嫣洗去痘疤的真相,溫聲軟語地說道:“當初那痘疤不是讓您驗過的嘛!不光您,還有宮裡的侍醫,都是驗過的!”
“不!”韓繡衣眯著不清醒的眼,篤定地拖著長音說道:“你騙我,你一定騙了我......我算你家女公子的年紀,剛剛好!亭亭玉立......她小時候就漂亮,要是沒有痘......痘疤......我,我得告訴皇上去!皇上賞我!皇上得了美人,他得賞我!我,我就又復寵了!我,我得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