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曼帶著他的軍隊離開了密西西比,但密西西比的苦難並沒有結束。
……
多蘿西婭從田地裡直起腰來,大口的喘著氣,由於沒有鋤頭,沒有任何農具,她只能用一些尖木棍來當作農具使用。莊園裡大部分的自由黑人都給謝爾曼帶走了,還有一些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有吉姆和湯姆還留在莊園裡。但他們也都是在家裡幹活的僕人,對於種地之類的事情也一點都不會,有些事情幹得甚至還不如多蘿西婭,多蘿西婭至少還看過一點有關農業的書呢。
莊園裡有兩個地窖,其中的一個被北佬發現了,結果當然,什麼都沒剩下,還有一個小的地窖倒是保住了,靠著裡面的一點糧食,多蘿西婭和斯蒂芬夫人,還有吉姆和湯姆活過了冬天。如今春天來了,他們一起開出了一小塊地,種上了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點小麥。
多蘿西婭用力的捶了捶背,她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我要咬牙頂住,無論如何,我要活下去,要保住莊園。”
……
“安娜,讓我聽聽。”史高治將耳朵貼在安娜的隆起的腹部,“啊,這小子真有勁呀,又踢了我一腳。”
“嗯,就像你一樣不老實,一刻都不停。”安娜帶著微笑對史高治說,但接著她的臉色變得陰沉了,“只是,他不能叫你爸爸,叫我媽媽了。”
史高治伸出手輕輕地為安娜拂去臉上的一滴淚水,“安娜,但不管怎麼樣,他是我們的兒子。無論他怎麼叫我們,他都是我的兒子,是我的繼承人。而且,你以後,也可以到我家裡來,給他做嬤嬤,從小帶著他,看著他一點點的長大。”
“嗯,我知道,”淚水從安娜的眼裡像泉水一樣湧出來,“我知道,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有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才能夠有一個體面的未來,我知道……”
史高治抱住了安娜,用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等安娜漸漸地平靜下來之後,他又說:
“安娜,最近我可能不能留在這裡陪你了。”史高治說,“戰爭就要結束了,在密西西比,有一筆大生意。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什麼時候?要去多久?”安娜問。
“也許再有兩個月,我就要去了。”史高治說。
“那不是孩子要出生了的時候嗎?”安娜抓緊了史高治的手。
“是呀,但是沒辦法。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盯著那筆買賣,我必須搶在他前面。”史高治說。
“就不能,就不能不去嗎?沒有你,我好害怕!”安娜緊緊這抓住了史高治的手,好像生怕一鬆手,史高治就會飛走了一樣。
“不行呀,這筆買賣意義很大,甚至不亞於太平洋的鐵路。我得為孩子打下一個好基礎。”史高治說。
“您們男人總是……”安娜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發出了一聲長嘆。
“你走之前,先給孩子取個名字吧。”安娜說。
史高治想了想,說:“就叫唐納德吧。”
……
“多蘿西婭小姐,有人會找你!”斯蒂芬夫人一邊朝著麥田跑,一邊喊著。
多蘿西婭放下手裡的農具,問道:“斯蒂芬夫人,是什麼人?”這個時候,她手中的農具倒是件真正的農具了,前不久,父親的一位老朋友萊昂託先生來探望過她,萊昂託先生的還有一處非常偏僻的獵場,在這次浩劫中躲了過去,所以他還能給多蘿西婭一點幫助。不過,他的莊園一樣被燒掉了,他也幫不了多蘿西婭太多。
多蘿西婭想:“會不會是父親其他的朋友呢?現在戰爭結束了,可是父親的朋友們也一樣的窮,對了父親還有些北方朋友的,他們肯定能有更多的錢。”
雖然想到“北佬”,哪怕是父親的朋友,她也會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