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的孿生兄長。月兒,當時你還太小,兵荒馬亂中,我失了你,也失了他。然而,最讓我心疼的是你啊,恪兒不久就為故人所救,可你,卻在外流落了整整十五年!你是我天朝的九公主,卻在民間受盡了苦難,父皇……終是有愧於你啊……”
文心悽然,她不是月兒,月兒或許十五年前就早已死於非命!她不過一小小的異世來客,陰差陽錯入了宮,認了爹,可是……不是她的,終究是……得不到麼?
出了文德殿,她依舊能感到建元帝的目光一直追隨者她。文心心下黯然,不覺加快了腳步。直到走完重重玉階,高大的殿宇隱沒於浮雲流曦之中,文心才鬆開緊攢著的雙手。那指甲劃過面板的絲絲銳痛豈可與心中揮之不去的暗傷相提並論?她清楚,這一切都不屬於她,是別人的,她取代了那個人,可終究——是騙來的!
步步為營啊!儘管如此,她能做的,不就是滿足他的或自己的願望?既然一切都讓她承擔,她為何要在無妄中苦苦掙扎?該如何做,時間會為她解答!
文心釋然,一抹淡笑盈於唇畔,微微抬首,卻見迎面走來一位身穿絳紅色官服的年輕男子。他容顏俊秀,身形挺拔頎長,全身流淌著秀朗澄明的意韻,給人一種“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寬兮綽兮,不為虐兮”之感。
文心一驚,此人正是煙波湖畔南北舉子比試的代表之一——裴羨玉!西陵早就仰慕其才華,斷言他必登科取仕,果然,幾月不見,竟然在皇宮不期而遇!
文心內心惴惴,欲掩面離去,可裴羨玉那一臉怔忪疑惑的表情分明是已望見了自己!文心一陣焦慮,只盼望他沒有將自己認出!否則,一好好的江湖少年郎不僅變成了女子還成了當朝公主,這……這如何解釋的清?
眼見對方已至跟前,文心強扯出一抹笑容,對他微微頷首,未及對方出口詢問,便已轉首匆匆離去……
可憐身在帝王家
文心幾乎是奔著逃開裴羨玉的,雙手提著雪紗宮裙,一路不辨方向的悶頭亂竄。結果,抬起頭時,卻見綠樹掩映,繁花似錦,亭臺樓閣千重,畫梁閣道不計其數,又偏偏分外相似。
文心暗自皺眉,她初來乍到,可不認識什麼路!欲找人詢問,環顧四周,卻未見任何人!
無奈投石問路,小石子滾哪個方向,她便順著哪條路走——條條大路通羅馬,她就不信尋不著她的芙蓉殿!
日漸當空,文心不得不放下先前所想,停下腳步舉目四顧。但見日頭升起的方向佇立著一座恢弘大氣的宮殿,殿角飛簷,金龍盤柱,鎏金銅瓦在日暉下閃爍著異彩。
文心凝神看去,卻見殿門處金匾之上工整的書寫著“東宮”二字。文心一愣,頓覺無語——今早剛被國家最高領導人接見,現下,居然誤打誤撞的出現在第一把手的接班人這兒!文心不禁感慨——莫非自己真的頗有貴人緣?
欲舉步離開,轉念又想,據建元帝所言,這東宮太子陳永恪乃月兒之孿生哥哥,現在自己佔了月兒的位置,除了皇帝外,是否也該與其他掌權者打好關係?自己在這深宮之中若是無人倚靠,難保一朝一夕便遭人算計,最終淪為紅顏枯骨!
下定決心,便往裡邁去。
一旁灰衣內侍見文心眼生欲伸手攔阻,許是見她衣著精緻不凡,又生生收了回去,只是恭敬的說道:“不知小姐從何處來,入東宮所謂何事?”
文心心中瞭然,她這一身雪紗宮裝可是陳國宮廷御製的錦梨月紗,柔軟輕盈至極,即使宮中最受寵的妃子也未必有一套!現下穿在自己身上,這內侍眼不拙,也夠機靈,問其來處,便是探知自己底細。詢入殿是由,即是排除閒雜人等入內。文心暗想,這東宮果真不是隨意可進的!
文心現下萬分感激自己所擁有的身份,她伸出纖纖玉指,悠